他听完转身过去?,看着她?手忙脚乱,上前帮她?,“松手。”
秦书松开手,温庭之帮她?系好腰带,她?两只手顺利地将头?上的小宫女发饰摘下来。随手理了理,翻了翻一边的桌屉,簪了支流苏钗。
“我先过去?了,你别乱跑。”
她?像对待小孩子一般随口嘱咐,温庭之好脾气地叹息应声。
秦书呼吸还没缓复下来,一段路跑过去?又有些喘。她?在走近侧厅时停了停,深深呼吸压住急促的呼吸。
好在没有令太?子殿下等太?久,纳兰楮刚喝了两口茶的功夫她?便?来了。
“皇长兄怎么得空过来了。”
秦书浅浅淡笑着走过来,朝他行了行礼。
“许久不曾见到孤的好妹妹,颇为想?念,特来看看。”
纳兰楮说?这?种话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自然,理直气壮又真挚诚恳。
外人听来,当真是无比温馨的兄妹情。
“劳皇兄挂念。”秦书稍作落寞地垂眼轻轻叹道,“裴大人被关押,令珩待在上卿府,也没办法做什么。”
“上卿大人的事情刑部自会调查清楚,妹妹不必担忧。”纳兰楮起身过来,语气隐约含笑,“朝事复杂,什么也做不了是好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秦书总觉得他的目光意味不明,似乎洞悉一切。
她?敛了心神,抬眼坦然问道,“皇兄来府上,可是有何要事?”
“哦,上卿大人如今人在刑部受审,有许多事情被搁置下来。孤是来收上卿玉章官印,妹妹可能呈于我?”
他脾气颇温和地询问,秦书颔首乖顺道,“是,皇兄稍等片刻,令珩这?便?去?将官印取来。”
她?规矩退下,回到书房才舒畅地喘了口气。
温庭之上前问,“怎么样?”
“果真是来要玉章官印的。”秦书绕过书桌翻开底下的浅屉,将一个檀木盒子取出来。
她?拿盒子的时候视线扫到边上的一枚针绣玉扣,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什么。
秦书目光只停了一瞬,便?将浅屉推了回去?。
她?打?开盒子,里边是墨绿透质的玉章官印,玉仙鹤稳镇官章。
她?看向温庭之,“那我就送过去?给太?子殿下了?”
“嗯。”他道,“你放心,没事。”
秦书点?点?头?,她?相信他。
她?捧着盒子叹了口气,低头?亲了下官章上的玉仙鹤,“宝贝儿,你且先去?东宫待一段时间,到时候裴大人自然就接你回来了,昂。”
温庭之失笑,抬手阖上檀木盒子,“送过去?罢。”
秦书不情不愿地重新出了书房,去?往侧厅。
在太?子殿下面前十分狗腿地、恭敬顺从地将官印呈上。
纳兰楮接过官章,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多谢妹妹。”
秦书一路送他出府门,也是为了确保他离开。
“恭送皇长兄。”
“嗯。”纳兰楮上马车时回头?看了她?一眼,笑意淡凉,“看来看去?,还是吾妹令珩乖巧听话,最招人疼。”
秦书忍住微微打?颤的心肝儿,低眉依旧乖顺,直到目送马车消失在正街转角。
温庭之不知何时已经走了出来,站在她?身边,“还好回来的及时。”
“还好有你。”秦书有气无力地看向他,送走了太?子,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她?悄悄揉了揉自己的娇臀,“庭之,我的屁股被马儿颠的好疼。”
她?现在在他面前放的是越来越开了。
温庭之抬眉语塞一瞬,还是浅晕笑意认真看着她?道,“殿下,注意言辞。”
“哦。”秦书瞅他一眼,“那我的娇臀被马儿颠的好疼。”
“……”
温庭之也放弃,懒懒地睨她?一眼,“谁让你不听我的。”
非要进宫,他就知道会有意外。
“唉,也不知道裴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放心,现在这?种情况,刑部还不敢对上卿大人不敬。除了住在监牢里吃苦了些,不会有别的事。”
她?随口说?一句,他就又知道她?担心什么了。
秦书看着他笑了笑,“温大人,你是不是会什么读心术?”
“勉勉强强,只读的出殿下的心思?。”温庭之瞅了她?一眼,转身进府。
“你干嘛去??”
她?靠着门在背后喊他。
“去?看看裴大人留在书房的折子。”
温庭之说?完,秦书愣了愣。
她?都?忘了,裴郁卿这?么步步谨慎精算的人,哪会就这?样被人家带去?监牢关着。
“等等我!”
*
这?厢契雅回去?和静嘉通了信儿,告诉她?一切顺利。
“好险,我估计他们应该能在太?子殿下到上卿府之前赶回去?。”
静嘉坐立不安地拿手指敲着桌子,“温大人办事,当是靠谱的。”
契雅坐在那儿撑着脑袋呆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静嘉,你说?……这?回是真的要打?仗吗?”
“唔,我觉得,这?次怕是难免了。”
“是不是因为那道诏书?”
契雅看向她?,静嘉顿了顿,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都?是桑邶的小人计,卑鄙无耻。”
契雅轻轻应了声,又有些出神。
“你别担心,坦族也不会有差池的。桑邶本就是要将大郢卷入战乱,只不过拿坦族当了线引。”
静嘉牵着她?的手道,“我相信一切都?会平定的,大郢岂是轻易可犯的?”
“可是……战乱会牺牲很多很多人,会硝烟四起,很可怕,很不好。”
契雅垂着眼睛声音低缓,静嘉摸了摸她?的脑袋,一时也默然。
烽火硝烟,杀戮牺牲。
战争,是灾难和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