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卿转眸看向?秦书,“殿下,走罢。”
“好啊。”
“要不骑马去,也?快些。”叶华年提议,静嘉较忙摇头,“我不会骑马。”
他不耐地皱了皱眉,“你怎么这?么麻烦。”
“你才麻烦!”
他们两个似乎没有一刻能安静。
裴郁卿对叶华年道,“你可以带着静嘉。”
“我不要他带!”
“我才不带她。”
秦书悄然扬眉,这?好像是他们第二次异口同声。
裴郁卿淡漠地扫了眼水火不容的两个人,“那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他说完就拉着?秦书先离开,去骑马。
他原还没想到要骑马,叶华年提及,才觉得这?个主意貌似很不错。
“不管他们了?”
“嗯。”
裴郁卿偏头看她,目光落在她发上的玉瓣钗,犹豫着?问,“殿下怎么不戴臣送的银钗。”
秦书恍惚抬眼,随手摸了摸发髻的簪子,不甚在意,“喔,我随手戴的。”
她倒是不太注意这些。
裴郁卿低眸,视线锁着?她袖下玉腕。
下回还是送戴在手上的件饰,戴上就不用摘下来。
要骑马,秦书只能坐在裴郁卿身前?。
“我倒是不知你还会骑马。”
裴郁卿下巴恰在她绒绒发顶,怀中少女独特的清香始终可以萦绕在他呼吸之间。
他低头,薄唇隐隐碰了碰暗香青丝,“我会的还有很多,殿下慢慢就知道了。毕竟身为驸马,自要有过人之处。”
秦书弯唇笑?了笑?,晓风拂面,吹的人眯眼畅然,“裴卿最大的过人之处,许就是这皮相了。”
男子过于俊美,并不是什么好事。命理多灾多情,尝苦薄甜。
裴郁卿指尖绕了圈她的发尾,坦然接受这?样不算称赞的赞美。
那厢静嘉和叶华年骂骂咧咧地同骑一匹马,她坐在后头,兰花指捏着他腰间的衣裳。
叶华年低头瞅了一眼,被她气笑?,“小公主若是这般嫌弃我,不如?跳下去吧,嗯?”
“男女授受不亲,本公主冰清玉洁,怎能叫你占去便宜。”
静嘉偏着头,仿佛目光瞧他的背都糟心。
叶华年挑唇笑?,眸光轻转,“好啊,那小公主可千万、千万、千万抓紧了人家的衣角,一点也别碰到人家的身体,万万别叫本公子占去一丁点便宜。”
他说这话的时候静嘉就觉得有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叶华年话音刚落,就扬声驾马。
马儿撒腿奔跑,静嘉整个人险些向?后仰倒下去,她尖叫了一声忙紧紧搂住他的腰。
去他的冰清玉洁,命最重要。
他们两个策马奔腾,裴郁卿却是悠哉悠哉。
秦书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仰头看向?他,“裴卿,咱们能骑快点儿吗。”
他觉得街边老爷爷的驴都走的比他们快。
“挺快的,已经策马了。”
“......”
叶华年和静嘉到围练场时,等了一刻钟才等到他们。
“拜托,你们骑的是驴吗?”
叶华年淡漠道。
秦书下马牵了牵衣裙,没什么诚意地辩解,“你兄长已经策马了。”
她见静嘉双目涣散。有些生无可恋的模样。
问叶华年道,“小公主怎么了?”
他扬眉看了她一眼,“被我占便宜了呗。”
*
围练地满场皆兵,今天一众的考核,是为了挑选最出色的士兵,入不朽军。
不朽军乃大郢国之军魂,声名四海,名额不限,但门槛颇高。
报国为将者,皆以入不朽军为傲。
只是历改朝换代,帝王畏心终在,云沈两族到了本朝,早已不再是赫赫军族。虽门楣始终不减,但实权释了兵权。
不朽军,叱云军,将在云沈,权无实矣。
高台下望,千军万齐。
放眼四海,又有哪国能比得上大郢军采,震震国威。秦书沉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又不免叹慨,“想当年,大郢武有云沈,抚远将军往来不败,不朽之名压荒百川,至今日也无人敢轻犯我国境。如?今却终是没落了,一族永不长盛,虽也常然。”
“吾族是饱尝灾难,方才成就无往长久。功高盖主,终是不得已。”
“君臣君臣,无论几朝几代,也?都是难以衡持的。”
秦书回眸看向?他,轻眯了眯眼睛,“裴卿,你说会不会有一天,这?天下无君?”
裴郁卿收回远望的目光,看进她近澄的眸底,“或许......是会有那一天的。”
“我也?觉得会有的,若是依旧有君,那我想那样的天下,也?该是......君不疑功高盖主......”
她望着?他轻声道,裴郁卿眸色几深,接下她的话,“臣不存反逆之心。”
君不疑功高盖主,臣不存反逆之心。
如?此江山,当千秋万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