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生,请您节哀。”
乔阔冲了进去,找到落知花的牢房,黑暗之中看不见她。
他只看见,地上血迹斑斑。
莫名的,乔阔来了一股源自心底的恐惧,比小时候,亲眼目睹爸妈在面前死亡还要畏惧。
乔阔觉得很冷,冷到了他的骨子里去。
牢房里面的确阴冷,不知道落知花有没有冷到?
地上,乔阔茫然地望着的地方,血迹清晰。
落知花她……死了?
死了!
死了。
可是,他没有让她死啊。
那个刑期只有一年,他只想落知花服个软。
就算没有,他也打过招呼了,命人好好照顾她。
明明他已经在准备他们的盛世婚礼了。
明明落知花还在他眼前,温雅地笑着,眸光宠溺。
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吗?
那他这么多的坚持,算什么?
那一天,狱警看见了那个高贵的,常常是一派清冷,工作能力不容置疑的乔医生,情绪全盘外露。
他们都听见了,那一声几乎要喊破喉咙的嘶吼:
“落知花,你给我滚回来!”
狱警还承受了,没有把人照顾好的惩罚。
自从目睹爸妈去世便立志行医救人的乔阔,第一次生了杀人的念头。
落知花都没有了,他还救什么人?
他握着那把精致的手术刀,最终还是舍不得脏了这地方。
落知花还在呢,虽然只是她的血。
没有一个人会想到,高贵冷清如乔阔,也会有这样悲痛的一天。
悲痛到,每一步都走不稳,还没有触碰到落知花的,那一地干涸的血迹,就生生跌倒了。
乔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人知道他堂堂一个大男子汉,居然在无声哽咽。
他是一点点爬过去的,然后伸手触摸暗红的血迹。
时间在流淌着,牢房里面安静得只能听见悲伤。
许久,狱警听见乔阔沙哑着嗓子问:“她的……骨灰呢?”
窗外,细细小小,洁白无瑕的雪花飘下来。
牢房墙上的窗,初显了一点黎明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