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泻的音符在宴会厅内悄然响起,乐声欢欣灵动。平心而论,徐雪若的钢琴水平确实不错,她刚上高一那年就已经考过了十?级,就算比不上专业人士,也能拿得出手。
不巧的是,徐雪若想讨好的几位老者都站在华国的权力顶端,这些年来不知见过多少惊采绝艳的钢琴家,徐雪若这种业余水平还入不了他们的法?眼,虽然《瓦妮莎的微笑》也饱含着美好的祝福,但毕竟不是徐雪若自己创作的曲子,并不值得多费心思。
顾老瞥了眼台上的徐雪若,笑?眯眯地冲着林老爷子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小姑娘好像跟你们家林誉关系还不错。”
“小孩子家的事,当不得真。”林老爷子朝台上瞥了一眼,随即移开目光,语气平淡地道。
察觉到老友的态度,顾老挑了挑眉,也没有多说什么。
弹奏琴曲时徐雪若暗暗告诫自己一定不能出错,但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时不时往孟蓁身上瞟。
眼见着那个女人走到爸爸妈妈跟前,拿出手机不知说了什么,徐雪若弹错了好几个音符,她心尖一颤,只觉得面皮火辣辣地发烫,她越是着急错的地方就越多,这首《瓦妮莎的微笑》让她弹得磕磕绊绊,即使有的人想吹捧徐氏集团,这会儿都无法?昧着良心开口。
一曲弹奏完毕,徐雪若眼圈红了三分,她额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儿,跟粉底融在一起,看着极为狼狈。
林誉一直站在台阶附近等着徐雪若,本以为能看见自己心爱的女孩子大放异彩,谁知道徐雪若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丑,他内心无比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拉住徐雪若的手腕,将人带到祖父面前。
“爷爷,这是雪若,小时候还来过咱们家。”
林老爷子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他记得这个小姑娘,当年徐雪若跟着阿誉来到林家,失手打破了一只古董花瓶,她害怕受到责骂,等主人来问的时候,便佯作不知情,仿佛她从来没有碰过那只花瓶似的。
那时林老爷子站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只不过顾及徐氏集团的颜面,一直没有拆穿徐雪若罢了。
那会儿她才八.九岁便满口谎言,偏偏阿誉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从小就护着徐雪若,不忍心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眼下她把好好的曲子弹成这样,哪像是来祝寿的?但凡稍稍用心,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想到此处,林老爷子只觉得头疼极了,过寿的好心情也被破坏了七八分,亏得林誉看出祖父脸色不虞,也不敢再让徐雪若在附近碍眼,说了几句后便马上离开了。
徐雪若本就心烦意乱,她被林誉带到了花房,拧起眉,有些疑惑地问:“阿誉,之?前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要?跟林爷爷介绍我,怎么直接出来了?”
林誉歉声道:“刚才爷爷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我怕惹他老人家生气,便带着你出来了,等下次有机会,我再跟家里的长辈介绍你,好不好?”
说实话,徐雪若对林誉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她真正想攀附的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顾庭,但很可惜,顾庭身为影帝,平时很少出现在京城的宴会上,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提和他深入接触了。
在这种情况下,徐雪若不得不紧紧把握住林誉,免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就知道阿誉最?好了。”徐雪若抿唇笑?笑?,抱住林誉的胳膊,神情透着浓浓依赖,配上泛红的眼圈,看起来真有几分惹人怜爱的味道。
徐雪若的心思都在孟蓁身上,她生怕帖子的事情会暴露出去,敷衍了林誉几句后,便找了个理由回到徐家夫妻身边。
这会儿徐有亨憋了一肚子火,他向来是个要?面子的人,怎么也没想到养女会当着所?有合作对象的面丢了这么大脸,二胡拉不好也就算了,怎么连钢琴都弹得七零八落?
“寿也祝完了,咱们回去。”徐有亨语气冰冷。
一行人驱车离开了林家,刚回到别墅,徐有亨再也按捺不住火气,狠狠瞪着徐雪若,斥道:“你不是说自己准备的很充分吗?那首时断时续的曲子就是你多日练习的成果?”
自年幼时起,徐雪若就因为体弱的毛病被徐家人捧在掌心,从来没有受过责骂,她看着父亲狰狞扭曲的脸,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淌,哽咽着辩解:“爸爸,那首《瓦妮莎的微笑》我确实练过许多遍,原本也不该出错的,偏偏孟蓁在上台前把我吓到了,我心神不宁才会发?挥失常……”
徐睿西向来心疼徐雪若,直接炸了,骂道:“孟蓁,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雪若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她?还要?把整个徐家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