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撅了撅嘴,“爹爹公务太忙,平时总不着家,温叔叔你给我爹放几日假好不好。那样他就能陪我们玩了。”
温荣道:“这不是给他放假了吗?”
陆远摇头道:“我看我爹还是一样忙,每天晚上都出去。”
温荣神色一凝,“你爹和你说的公务忙?”
陆远道:“不是和我说的,是他和我娘说的,被我听到了。”
正说着,傅清宁己经新换了衣服鞋袜出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里有鬼,好像温荣的目光在她脚上一掠而过,脸上还带着一丝可疑的笑意。她突然觉得有些窘迫,问道:“你来有何贵干?”
温荣说道:“没什么,顺道过来看看你,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傅清宁最看不得他一副故作好心的样子,没好气地道:“习不习惯又有什么区别,我有得选吗?”
温荣道:“没的选。习惯了你自己会舒服些。”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外头的景致还是不错的,你有空可以去转转。”
他说完便向着陆远陆瑶道:“你们俩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潭水边钓鱼。”
陆家兄妹欢呼一声,立即跟着他跑了。
春雨看着桶里的鱼问道:“傅姑娘,这鱼还要吗?”
傅清宁随口道:“要,你送厨房去,晚上吃鱼吧。”
厨子的手艺不错,清蒸上来的鱼正是傅清宁喜欢的,正巧温泓和牟瑞月前来串门,两人坐下趁饭,吃了几口牟瑞月说道:“味道还好,就是太清淡了,不够辣。“
傅清宁道:“我喜欢吃清淡一点,青州这边不管什么都放些辣,我吃不惯。”
牟瑞月道:“那你还没去过永州呢,那才叫吃辣,一碗汤面端上来,满碗都是红的,一咬一口辣椒。”
温泓打趣道,“难怪你的脾气也象小辣椒似的,原来都是吃出来的。”
牟瑞月横了他一眼,“现在就嫌我脾气差了,我真正的脾气你还没见识到呢。”
许是这里暑气小,又凉快,牟瑞月的脾气也软和了一些,有时还能和温泓说笑上几句。
她和傅清宁不打不相识,现在己经混得很熟了,两人时常一块出去散个步什么的,看得温泓酸溜溜地,说道:“你们也和我说说话啊,我在这里好无聊。”
牟瑞月道:“你可以找你大哥说话,要不陆千明也行。”
温泓道:“大哥就算了吧。和他说话我是嫌命长吗?陆千明自己家里的事都顾不上来,哪还有空和我说话。”
这话立即挑起了两位姑娘好奇心:“陆家出了什么事吗?”
温泓道:“别提了,陆千明把瑟瑟带过来了,就在隔壁水家的庄子里,被陆夫人知道了,带人去那女人的住处闹了一场,扇了她几巴掌把她赶走了。”
傅清宁想不到管氏那样温婉的女人也有彪悍的一面,“陆千明有什么反应?”
温泓道:“能有什么反应,他是唠叨着要休妻,被大哥训斥了一顿,乖乖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总不能为个烟花女子抛弃发妻吧。”
傅清宁奇道:“难道瑟瑟的事陆夫人以前都不知道吗?”
温泓道:“肯定知道的,不过揣着明白装糊涂呗,只是这次陆千明做得太过份,居然把人带过来养在庄外了。”
牟瑞月哼了一声,“要是我,才不会这么便宜他,一准把他阉了,然后再和离,反正孩子也生了俩,还有啥好怕的。”
温泓吓得一哆嗦,忙站起身来,“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我还有件事要和大哥说,我先走了。”
他走后傅清宁向着牟瑞月道:“你把温泓吓跑了。”
牟瑞月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要敢纳小的,我真能做出来。”
傅清宁笑道:“那也不能当面说罢,多掺人哪。其实温泓这个人还不错啦,脾气也挺好。你别老对他那么凶。”
牟瑞月道:“嘿,凭什么不能对他凶,当初他逃婚的帐我还没有他算呢。你也别替他说好话。我知道你们两个关系好,要是没有我,说不定就成了一对呢。”
傅清宁无语地看着她,暗道和这位牟姑娘果然没什么道理可讲。
牟瑞月逗留到天快黑才回去了。一夜无话。次日一早傅清宁起得早,吃过早饭眼看无事,便出了门准备去瀑布那里散个步。
循着轰隆水声走去,转过一个山弯,眼前一道数十丈的瀑布,直流而下,飞花碎玉般,泻入下面的深潭中,便是相隔百步,仍有水雾扑面。
走近了,那水雾欲浓,几如细雨一般,将人的身上打湿了。
瀑边有一六角凉亭,亭边有小路通向潭边,傅清宁见潭边乱石堆积,石上放着一双男子的靴子,想来是有人在潭中游泳,只是水面上又没有人影。
她心下正诧异,突见潭中浮起一个少年的半个身子,向她挥手大叫:“清宁救命呀。”却是温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