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一柯说出来后,直播间的观众才意识到房顶有东西,镜头给到屋顶,黑漆漆的屋顶上依稀可以看见一块在动的活物。
那是一张人皮。
午夜的宿舍实在是黑,之所以能辨认出是人皮,是因为鹿若借着林一柯手机屏幕的幽光看到了眼睛嘴巴的窟窿,还有一点其他的人体组织。
啪嗒。
啪嗒。
鹿若一抬头,那人皮也跟着扭动,皮上挂着的碎肉沫就往下掉,落在鹿若周围的床铺上。
[啧,果然惊悚]
[你们是怎么那么淡定的,我tm人没了啊………………]
[我要等看回播了,第一关游戏可温柔了,不是这样的呜呜呜]
鹿若看了头顶一眼,又转头看看林一柯:“所以你不来和我睡是因为这个,不是因为我掉鸡窝里了?”
于此同时,其他房间已经有人开始惨叫了。
林一柯看着表情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的鹿若,突然觉得傅意说的没错,这个小姑娘的确有点意思。
鹿若一边说着一边从床上走下来,慢悠悠地到了桌子前。
她手向后一撑,跳上桌子,坐在了林一柯的旁边。
林一柯头也不抬:“你来做什么,不睡了?”
鹿若:“怕你无聊,陪你坐会儿。”
林一柯挑眉:“那我谢谢你。”
鹿若:“不客气。”
林一柯:“……”这个人似乎过于随心所欲了,从来分不清好赖话。
或者说,她懒得管你说的什么,只按照自己的轨迹往下走,至于其他人,都是与我无关的废物,左耳朵听听右耳朵出出,左右不了她分毫。
鹿若倒不是故意和他干仗。
只是她现在很困,得找个人说说话,不然一会儿要是睡着了谁知道头顶这鬼东西会做什么。
两个人并排坐着,坐姿相同,后背靠着墙,小腿自然垂在桌边儿。鹿若一低头,发现自己的腿比他短一截儿,奇怪的笑点被戳中了,忍不住笑了一下。
林一柯:“笑什么?”
鹿若晃了晃腿,说没什么:“林老师,您能陪我睡吗?”
林一柯:“为什么?”
鹿若随口道:“这儿太黑了,我害怕。”
林一柯:“……”你还能再假一点吗?
鹿若:“不睡也没关系,林老师明天能不能干点活,再借我用用工资卡。”
林一柯:“我今天也没有借给你。”
鹿若可怜兮兮道:“唉,其实我不想拿走的,但是我身体比较弱,医生说我贫血还低血糖,每餐都得吃好点才行。”
林一柯:“知道了,我让节目组打开游戏舱给你吊瓶葡萄糖。”
鹿若:“……不必。”您可真贴心呢,舱门一开我就直接狗带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林一柯以为她无话可说了,但鹿若又开口了:“其实,我不是低血糖。”
林一柯低着头,眉峰稍稍一挑:“那你是?”
鹿若认真道:“我得了一种罕见的扒手病,会情不自禁地去拿别人的东西,但医生说,我每偷一次就能增加治愈的几率。林老师,你愿意治好我吗?”
林一柯:“……”
林一柯不打算说话了,鹿若就又开始犯困,为了提神,她随手掏出来自己的工资卡看了看。
她真的是想拿出来提神的,可这么一看,她的余额还变多了?
多出了150元,现在总余额是250元。
这余额。
怎么还拐着弯骂人呢?
鹿若纤白的指尖儿轻轻转着自己的工资卡,眼底一点笑意,语调依旧懒懒散散的,随口问林一柯:“现在几点了?”
林一柯:“我没有义务告知……”
鹿若都没等他说完,打了个哈欠,捞过来他的手机看了一眼:“哦,才两点。”
林一柯:“……”为什么你的动作这么熟练?
鹿若没注意林一柯的神色,垂头思索了一下。
一个有牌有脸的纺织厂不至于半夜给员工发饭钱,那应该就是晚上打的。
但昨天已经有一百元了,不应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给一次饭钱,而且是一百五十元,和上次的一百元数额不一样。
鹿若舔舔嘴角儿,琢磨着自己为什么会多出钱。
难道是掉进鸡窝里的慰问奖?
鹿若靠在墙上思考,但外表看起来就是懒洋洋的,像只吃饱肚子的猫咪,歪在一边打瞌睡。
想着想着,鹿若想起了那杯橙汁。
橙汁她一口没喝到,全部洒在了鸡窝里。
准确的说,橙汁洒在了鸡食儿上……
鸡食儿。
鹿若眨眨眼,突然就明白这钱是哪来的了。纺织厂老板说要工作,但没说一定要在厂房里工作不是?
喂鸡难道就不算工作?喂鸡人难道不能拥有姓名吗!
鹿若轻笑了一下,忍不住又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唇角。
橙汁1.5元,喂鸡吃掉之后工资是150元,直接翻了一百倍,鸡生蛋蛋生鸡,迎接她的将是一场指数爆炸。
发家致富的方法找到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副本的食堂为了诱惑玩家消费,菜式制作的实在是香!她一定要以一己之力带领团队多苟几天,把这里的食物吃个遍再走!
鹿若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心里小算盘打的越快,外表就越淡定,或许是她太过安静,林一柯以为她睡着了。
一片幽静之中,只有那块黏糊糊的人皮在天花板上摩擦的声音,还时不时地会发出一点呜呜的哭泣声。
林一柯虽然有点小洁癖,但是能克服的那种,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于是他把她丢在桌子上,自己去床上准备睡一会儿。
夜晚很凉,林一柯躺在床上,窗户处不断有风吹进来。
林一柯被吹得手有点冰,下意识地看了看坐在桌子上默不作声的学员。
这位小学员张牙舞爪的时候是有点吵,但安静的时候还是不讨厌的,她低着头,眼睛轻轻闭着,风将她柔软的长发吹起来一些。
林一柯犹豫了几秒,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