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前,他们还住在一起,林以谦在谭氏转为了正式员工,薛少瑾在一家日本外资公司做业务部经理。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出门上班,晚上回到家会一起看一场球赛或是坐在一起聊天。
自从三年前从日本回来国内,他们几乎都这么过,像所有结婚的年轻夫妻那样。
随着时间的迁移,有些东西总会在慢慢改变。从半年前开始,薛少瑾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出差在外的时间越来越多。林以谦虽然时常加班,可还是会一下班就赶回家。
四个多月前的一天,林以谦下班回到家,客厅的座机有一条留言,是一个甜美的女声:“少瑾,打你手机为什么不接,你说过今晚会来陪我,可别忘了,不然以后不理你了。”
带有撒娇和甜腻的语气,暧昧的内容,本来该留给薛少瑾的话被林以谦听到了。原本外表和睦的生活,一下子从天而降了一块陨石。
那时候正是最冷的冬天,家里的暖气他没有开,灯也没开,林以谦就坐在沙发上,坐了一晚上。这些天,薛少瑾出差的时间很多,就算不出差,晚上有时也是不回家的,不回家的理由总是那一个。
十点多钟的时候,薛少瑾打电话回来说:“以谦,我今晚不回去了,有点事。”
“嗯。”林以谦当时只回应了一个字。理由永远都是有事,却不说是什么事。
“那你早点睡,晚安。”电话那头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温柔的,而这句温柔的话进了林以谦的耳朵,就成了一把尖锐的刀。
林以谦和薛少瑾生活在一起三年,没有那一本在法律上起作用的结婚证,两人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却也算得上是实际上的夫妻。
这个社会的已婚女性对婚外情很敏感,伴侣稍有出轨的风吹草动就会哭天抢地,捶足顿胸,且不抓出第三者就决不罢休。林以谦不是女人,自然不会像女人一样要死要活。
他很平静,心里那被刀一点一点割着的疼痛被他埋藏得很好。
第二天是周六,薛少瑾穿着昨天的那一身衣服回来的时候,林以谦没有提及那个女声的留言,更不会去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们昨晚在一起做了什么。
林以谦也没有对他大发雷霆,但是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有些地方是和以前不同的。
薛少瑾大概是察觉了林以谦的不同,他隔三差五就问:“以谦,怎么了?”
“没什么。”林以谦总这么答。
后来,林以谦因为一次公司单位的几个员工一起聚餐,选了一家粤菜馆。与粤菜馆对面的是一家西式的餐厅,餐厅豪华的装饰和浪漫的格调让许多情侣慕名而来。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却有薛少瑾的身影,在他的对面坐的正是一名长得甜美的年轻女人。
林以谦远远地隔着一条马路,透过落地窗看着里面谈笑风生的两人,同时想起电话里留言的女声。
只看了几眼,林以谦就被几个同事热络地拉着进了粤菜馆,对街的西餐厅里面,对坐的男女根本没有察觉曾有人眼眶酸涩的看着他们。
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这是林以谦的母亲经常说的一句话。原本毫无隔阂的两人因为外来者而有了一道坎,也正是因为那道坎使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林以谦和薛少瑾依旧住在同一个无言,在同一张桌子吃饭,睡在同一张床,看似跟以往相同,实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林以谦侧着身子背对着他睡在最边沿,薛少瑾从他身后抱住他,手游移到他的领口处解他的扣子。林以谦抓住他的手,薛少瑾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以谦,我都三个星期没有碰你了。”委屈的语气是在征求意见。
“我累了。”林以谦闭着眼睛沉声说。
沉默了半响,薛少瑾缓缓把手松开,顺势给他提了提被子,“那你好好休息,晚安。”
漆黑的房间里,寂静无声。在不知不觉中,那份曾经千辛万苦要守护的东西,在慢慢地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