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方世淇上医院从来都没让她陪,单悦翎赤红着脸,半晌才拐过脑回路,羞涩地说:“可……可以啊……”
晚上,单悦翎躺在床上把今天发生的事像揉面团翻来覆去想。她一颗心上跳下窜,不得安稳,甚至觉得自己对他的好都带有目的。她掰了掰手指,她的生日在年尾,方大少的生日比她早两个月,结婚纪念日在之间,也就是说她得憋两个月,才等来方大少揭开“惊喜”。一个晚上都那么难熬,还要过两个月,要她怎么熬谍般的日子?但是,如果方大少此时从床上跳起,直截了当地说,她能立马哭出来吗?
不可能,没有情绪。
她从未在他面前哭过。
一眨眼,又到周末。
周末被婆婆视为开展造人计划的最佳时机,这与上次大白天什么有莫大关系,单悦翎肯定那天她喊的那声,婆婆听到了。婆婆也许以为他们俩喜欢大白天,吃过早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婆婆赶进房间,别提多尴尬,虽然是一家人。
上次还能逃湛江消暑,这周真没安排。
糖糖在微信上吐槽:要不你俩来我家客房造人?我保证给你找五六个枕头垫腰,本人会躲出去,不到你们走都不回来。鉴于方大少是个财主爷,就按钟点算钱。
糖糖又发:别了,别了,你们就在附近开个钟点房行不行?大热天的,我没地儿躲。
单悦翎回复:你也来凑热闹?谁批准必须白天造人?晚上也可以啊!
糖糖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吐槽:那也得方大少跟上你的睡眠时间!他舍得放弃外头的灯红酒绿吗?
“这周都很乖……”单悦翎打着打着字,方世淇突然锁房门,再一次把婆婆拒之门外。
“真讨厌。”方世淇小声嘀咕,抬眼看她,眼神一溜,说:“出去吃午饭,快烦死人了!”
这么个大热天出去吃饭,只会让人更没胃口,虽然挑了附近的茶楼喝茶。明明步行距离即可到达,方大少嫌晒,硬要开车去。车里的空调舒服,以至于到茶楼,也不愿下车。
好像约好了似的,宋幸星打来电话。
单悦翎相信自己没猜错,每回只要电话里的人是宋幸星,方世淇就露出痞子气,声音吊儿郎当的,粗话一个一个脱齿蹦出,“等你那一顿,还不如让我在你坟头先上柱香。”两个人调侃起来,没下限。
三句不到,就玩恐吓,“你敢!大番薯,我告诉你,你下次做事还这么没头没尾,别指望我把今年行里的礼品订单派给你做。”
单悦翎听到听筒里传来求神拜佛似的道歉,心想:宋幸星本人就没下限。
五六分钟电话讲完,方大少心情大好,嘴角含笑,吩咐她:“你先上去拿位,我在这儿等宋幸星那小子,看他的大礼有没有诚意。”
单悦翎没异议,冒着火辣辣的大太阳,三步作两步上楼。经理说套房已经没了,单悦翎心里头嘀咕,环顾四周,唯有挑张靠窗的清静桌子。宋幸星和方世淇讲究雅致,她仔细检查所有餐具,让人把裂口的换走,喊人来泡一壶普洱茶,一壶八宝茶,一壶清补凉。
这家茶楼最大的特色是茶的种类多,其中方家人最爱川菜的八宝茶,地道的广东清补凉。这种天气,不喝凉茶太浪费头顶的大热头。
比预估的要早,两个大男人勾肩搭背走来,身后还跟着个白裙倩影。该不会是宋幸星的女朋友吧?说自己绿叶丛中轻轻过,不带走一片云彩,现在转性了?
单悦翎想着,越过前头两个高个子,看到一张半生半熟的脸。不是诗诗难道是小红?小红肯定在店里勤勤恳恳地办事。那这个亚麻发色,耳边又挑染了粉色的女人,是诗诗无异。
宋幸星向来自来熟,弯腰俯身恭维一番:“亲爱的嫂子大大,许久不见,容光焕发,圆润有福,宋某掐指一算,好事将近!”
方世淇不留情面地敲他脑袋瓜,“你能不能正经点?”
诗诗体态悠然地坐在宋幸星旁边,方世淇对面,从手提袋里拿出盒子,推到单悦翎面前。“嫂子,这是你上次挑的链子,我们在原来链子的基础上又弄了些复杂的花样,看起来高贵大方得很,你瞧瞧。还有,抱歉,上回麻烦你跑一趟拿货了,你这么美,不会生气吧?”
宋幸星抢过话头,“谁说美就不能生气?你不经常跟我发脾气?”
诗诗娇嗔地瞧了宋幸星一眼,美目流转,含情脉脉,还压低了声问:“哪天哪地哪刻了?你倒是说出来呀。”
宋幸星煞是吃这一套,脸上堆满笑,心花怒放,柔情蜜意地凝视那双被美瞳装点的眼,“我不就拐个弯说你美吗?你想哪里去了,大美人?”
单悦翎看对面两人你侬我侬,权当看戏,始终笑着,心想:要他们能够一直演到散场,再好不过。毕竟,按照一贯套路,下半场方世淇肯定跟去鬼混。那么,今天总算能平安过去。
她想得投入,方世淇猝不及防盯住她,吓得她心脏扑通扑通跳,差点一个扑空,窒息而死。
她赶紧回过魂来,方世淇小声问:“不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