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有吃饱吗?”沈宥把碗背在流动的水下转了一圈,又翻过碗面冲洗。他顾着看韩爸爸韩妈妈的趣味游戏,忘记最初的目的是不给韩馨做素菜让她多吃肉。
“挺饱的。”韩馨应着,随后又说:“那道芋泥怎么做的?又甜又咸,很好吃,一整盘几乎都是我吃掉的。”
“怎么知道问我做法?”沈宥冲好碗,又拿起碟子。心里欢喜她爱吃。
“我妈从没这样做过芋头。”韩馨搓洗筷子,认真细致。
“香吧?”沈宥问,不过还没等她摇头就说:“秘诀我是不告诉你了,不过晚上你起码吃掉两、三根排骨的营养。”
“里面没骨头啊!”
“那是我高明,还能让你看出菜是怎么做出来的?”沈宥颇得意地说:“阿姨说了,如果我有空做菜就让你到我那去吃,保管你敢吃肉。”
“总经理,你应该不常有空吧?”韩馨说着,把最后一个勺子放到他那边的水槽去。
她没有解释,先前忍着吃牛排吃炸肉片全然是碍于不好意思,不过他做的荤菜的确没那么大腥味,吃起来不至于会恶心想吐。
“那不好说。”沈宥挑眉,韩馨那句话的意思确实一点也不期待他的手艺呢。
但是,他之后有的是时间与理由。
琐事结束之后,沈宥上楼洗漱,韩馨则在楼下冲凉。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后,她听到爸妈房间里的欢声笑语,于是把厅里的灯都灭了,开心地上楼去。
她才走到二楼楼梯口便依稀瞧见沈宥的身影在外面的阳台,本不想打招呼就要往右边的房间走去,谁知道沈宥开口叫她了:“韩馨。”
韩馨只好转身朝后面走去,她低着头,忘记阳台上的灯泡是鹅黄色的,并不太亮,沈宥不会看见她的表情。
“要睡啦?”他从最外围的角落走过来。
“嗯。”韩馨应着,在休闲桌旁的编藤靠椅上坐下。
“你还真是老人睡眠,早睡早起。”
“要来坐吗?外面露水重。”韩馨说着,指了指头顶的遮雨棚。
“那里面看不到星星。”沈宥趴在护栏上,望着璀璨的星空,不由感叹:“这里的空气又好,又能看到星星,我都不想回M市了。”
“你居然喜欢看星星!”韩馨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去,也仰着头看向天际,轻声说:“小时候我也喜欢看星星,那时候我爷爷还在,他会教我认北斗七星、姜太公钓鱼……”
“那么神奇,你现在还认得吗?”沈宥颇有兴趣。
“当然不记得了。”韩馨低着头,那么多年了,连爷爷的脸庞都模糊不清了,何况物换星移的天空。
“我倒是一直记得仰望的心情。”沈宥的口气有点沉重,韩馨随即察觉他刻意的疏远。
“是什么心情?”韩馨忐忑地问。
“孤单、寂寞、委屈、不甘。”他一下子用了四个词,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我被隔绝在M市郊外,没有相近的朋友,没有父母的关爱,成日只与拿薪伺候我的叔叔阿姨在一起,总想不通自己的生活怎么会这样无趣。每日作业完成后,我经常在自己房间的小阳台仰望天空,看那些璀璨繁星,等着流星许愿,希望父母去看看我。然而这个愿望从未实现……”
韩馨静静听着,她大抵知道他的成长经历,不想他细说那些过程还是令人心酸。
“不过还好我许的另一个愿望实现了,我在高中认识张妙妙的男朋友,那是我第一个交心的朋友。”沈宥转过来,略带笑意,却是为了转移刚刚沉重的气氛。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韩馨尴尬地耸肩,此时此刻,夜如此静,人如此感性。
“说什么呀!”沈宥装不在意,他拍了下她的肩膀,不经意间很想把手一直搭着,或是扳过她的身子,哪怕是抱一下也好。
他的内心狂乱不已:倘若她是天上的星星,他不会只是在地上仰望,而是竭尽全力追寻,哪怕耗尽一切,只为把她捧在手心。
“对了,你昨晚到底醉了没?”韩馨僵硬地转移话题,以为他还在记忆中伤感。
“当然没有。”沈宥摇头。
“那你发在‘朋友圈’那些……”韩馨顿时困惑了,那么感性的一些话,不是醉了怎么说……写得出?
“我喜欢韩爸爸韩妈妈,真的。”沈宥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哦,那……那你以后有空……可以来,他们也蛮喜欢你的。”韩馨结巴地说。她是不怎么自在,不过沈宥跟爸妈在一起,好像三个人都很开心。
“可以啊!不过我有个问题,问了你会不会觉得我自恋?”
“自恋?”韩馨一脸懵懵。
沈宥抬头看看天空,又低头看看左边的韩馨,竟然有点不好意思开口。他犹豫着,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阿姨那么放心我跟你单独住在二楼?”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夜空下,看看星星,谈谈恋爱什么的不是一般的浪漫~尤其在乡下那种寂静的环境下,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