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被两条强壮的手臂紧紧箍住,后背是坚硬宽阔的胸膛,散发着让人眩晕的雄.性的气息。
动不了了……蝶衣迷迷糊糊的想着,想挣脱,但身体失去了控制,只能软软的靠着,任那令人醺醺然的热度浸透自己。
一片湿润的柔软从肩头开始,缓缓上升,拂过脖颈的血管,落在耳边,一股股的热气让一阵无法遏制的麻痒从耳朵开始,如同扰乱了湖水的波纹一样,传导至全身,甚至脚趾都开始不由自主的蜷缩。
他想弯曲自己的身体,但是身体不听使唤,只能深深陷入身后那人的怀抱。
“蝶衣……蝶衣……”身后那人低沉的嗓音从耳畔响起,嘴唇的碰触到了敏感的耳廓,让他无法控制的叹息。
“克军……”
“蝶衣……蝶衣……”
轻柔的呼唤声持续不断的在耳边响起,而且越来越大声,从暧.昧低沉的嗓音逐渐变得清亮平和。
“蝶衣?蝶衣,别睡了,快到了……蝶衣?”
蝶衣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父亲带着笑意的脸。
“爸爸……”他低声说道,僵硬地从舒适的沙发上缓缓坐起,身上披着的空调被落在了地上。他迟钝的眨了眨眼睛,仿佛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梦中,一股电流击中的感觉还在身体里徘徊着不肯离去。至少过了半分钟,他反应过来,自己是在飞机上,马上就要在北京机场降落。
“清醒了?”柳绘青笑着看着自己的小儿子,递上去一杯温热的茶水。
“谢谢爸爸。”蝶衣恹恹地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
“想克军了?”柳绘青取笑道,“刚才听到你做梦叫他的名字了。”
“噗——咳咳!”蝶衣立刻被呛到,差点失手摔掉茶杯,“什、什么?”他结结巴巴的看着父亲,脸顿时烧了起来,“我还说什么了?”
“别的就没听清楚了。”柳绘青遗憾的说,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不好意思做什么,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你们俩关系好。这次两个月未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爸爸理解!马上就能见面了,蝶衣也无需做梦来解相思之苦了。”说到最后,柳绘青哈哈笑出声来,伸手揉了揉蝶衣的一头长发。
“爸爸!”蝶衣尴尬的别开脸,抬手借整理头发挡住父亲戏谑的视线,然后假装看窗外越来越近的地面,不再和他说话,心里却在回想着那个有些支离破碎的梦,一边暗骂自己,一边却又为之心悸,最后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唤着那个名字,沉浸在心底涌出的莫名的情绪中,故意忽略背后所有的涵义。
距离初见时的那个热烈的深吻已然过去了九年。陆克君回来后,便接受家里的安排,参加高考,进入京师大学堂深造。他继承了他父亲陆秉钺的聪慧,本科结束后又去了陆秉钺在美国的母校继续攻读,同样在二十一岁拿下了硕士学位,开始正式投身于家族产业学习。
陆家在江南几代经营,根基深厚,于是陆克君选择了在北方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样既不会完全脱离家族的人脉势力,也不会被早就枝繁叶茂的家业缚住手脚了。他还年轻,满腔的热血和激进并不适合陆家底蕴厚重的祖业,年轻的雄狮总要孤单的在草原上拼搏几年才有实力接管一个庞大的狮群。
尽管自己的学业和事业都在远离陆宅的北京,但是陆克君还是尽可能地每周回一次家,不为别的,只为那个小小的玉人儿。每次回家,都借口和小叔叔培养感情,腆着脸住在蝶衣的浮光苑里,死乞白赖的和蝶衣睡在一张床上。平时也是每天至少一个电话,更不用提短信无数,总想知道蝶衣每分钟在干什么,恨不得上几次厕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家里人都知道克君从小就喜欢这个比自己小的叔叔,更何况陆婷舟夫妇都怀着以后让克君照顾蝶衣的心思,自然乐意两人亲密,便默许了克君和蝶衣同睡的举动,对于两人黏黏糊糊的举动只当是二人性格所致,是关系好的表现。于是九年下来,克君连常用的东西都放在浮光苑中,自己的院子他竟是一个晚上都没住过,只是拿来不常用的大件和杂物。
而蝶衣虽然在那个吻中感到了绝对的不妙,却始终无法狠下心来推开克君,最终只能自欺欺人的把那天埋在记忆的最深处,不去回想,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他从上辈子起就不是个有主见的人,意志也不甚坚定,除了在对待师哥的感情的问题上执着,其他大大小小的事都颇有些任人为之的感觉,只跟着走罢了,并不去管自己的想法。
陆家的私人飞机缓缓的落在跑道上,走出机舱,呼吸着和南方截然不同的干燥的空气,蝶衣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也像这京城的天气一样燥热以来。他不去思考,假装不知道自己这是因为谁而起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