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如九低垂着眼睛,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感觉如梦似幻,“怎么回来了,你练完武功了?”
风昀生轻柔地将她背在背上,“没有。”
“没练完师父竟然放你回来了。”安如九低声嘟哝,喝醉了她语气倒更像是孩子,脸上酡红,带着酒意。
“嗯。”风昀生回道。
感受到背上的人乖顺地伏在背上,他的嘴角不自觉漾起一个笑意。
“师父真不公平,我都是学完了他才放我走。”她愤懑地打抱不平,嘴里又小声嘀咕几句,可是渐渐的,她安静下来,闭上嘴巴不说话了,只是趴在他的背上,看着周围模糊的景色。
风昀生感受到脖子传来清浅的呼吸。
“风昀生。”传来一声嘟哝。
“我在。”
“口渴了。”安如九砸吧着嘴。
风昀生浅浅一笑,“等公子到府后再说吧。”
又是一阵无话,安如九趴在他背上,感受着一步一步的摇晃,她觉得眼皮子沉沉的,微微眨了两下,她便陷入沉睡当中。
风昀生安静地走着,听到安如九没说话了,随后传来均稳的呼吸声,便知道公子睡着了。感受着背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鼻尖淡淡的酒香,风昀生感觉恍若隔世,一时怔愣。
他心底百味陈杂,最终化成一丝无奈,嘴角勾出溺人的笑意。
风昀生背着安如九静静地走着,月光泄在道路上,似发着微凉的荧光,一只萤虫轻扇着翅膀流连于他们回家的路上,飞过少年飘飘白袂,绕过少女如玉脸颊,然后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中。留下路上两人,安静地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
安如九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阳光从窗柩照射进来,点点星尘漂浮在空中,暖光跳跃,明媚正好。
“公子,你醒了。”一旁的冬凝轻声说道,她手里端着一碗汤药,递给了安如九,“这个是醒酒汤,公子趁热喝了吧。”
安如九苦笑,自己酒量本身就不行,昨日看来是大意了。
她接过醒酒汤,一口一口喝着,突然想到昨天在回家的路上有人接住了她,“风昀生回来了?”
冬凝乐呵一笑,“回来了。公子,他可真好看,就往那一站,把我们院的婢女丫鬟迷得魂神颠倒的。”
原来不是梦。
风昀生长得好看不就两年前就知道了吗,如今历时这么久,他样貌长开了,现在肯定更是惊艳绝世了。安如九笑出声。
“那他人呢?”
冬凝回道,“在外院练武。”
安如九喝完醒酒汤,将碗递给冬凝,心思一转,“服侍我起床下。”
冬凝得令,从柜中拿出一件缃色如意纹长衣,给安如九穿上。
安如九坐在凳子上,往镜子一看,懵了。
而正在给安如九束发的冬凝看到自家公子的样子,偷笑出声。
“公子回来后一直是这幅容貌呢。”
安如九头疼,昨日一直顶着莫子然的脸,因为是醉着睡过去的,就没有卸下容装。她这易容术,没有特殊药物是去除不掉脸上的东西的,时间久了自然对皮肤有损害,但除了她和师父,谁都解不了这易容术,因此她这脸一直戴到现在还没换回来。
安如九吩咐来一盆清水,将脸上的东西除掉后,又点点修饰,成了平时的公子模样。
准备好一切后,安如九便向外院走去,果不其然,看到一个挺拔的身姿正在练武。
树叶飒飒落下,随着剑气旋了几转,又扬如空中。地上一个身姿绰约的少年正舞剑前行,墨蓝色锦衣随着他起身转跃的动作迎风飞扬,墨色长发随着身体飘动,宛如上好缎绸,他的动作优雅又准确,却带着凌厉和令人心畏的气势,手中的剑又是一挥,一圈无形的波澜在空气中绽开,周围的草木纷纷随着剑气摇曳。
人若润玉,气如冰雪,绝世倾华,风采斐然。
有偶然路过的丫鬟婢女也停驻不前,偷偷看了院中人两眼,脸上浮起红晕。
“好。”安如九在一旁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