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莫归远神情严肃,“你招惹了何人?”
安如九摇头:“不是徒弟招惹的,这只是徒弟的一个病人。”
莫归远叹了口气,只要不是她招惹的就好,其余的事,他不用过问,“你莫非想治这毒?”
安如九点头。
“几成把握?”
“三成。”
若安如九是寻常郎中的话,她对这个毒是一层把握都没有,毒理药书上所记载的剧毒无解之物,千年来数位圣医都没法医治,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她呢?可是安如九不是,因为她有一个最好的筹码。
那就是她的师父,莫归远。
莫归远在医术上钻研深度虽然没到绝人的地步,但他栽培了无数药草,配制了无数常人未有药种,千古人来,只此一人。
想着这三株药草的毒性,虽都是剧毒,但各有不同,若细细想去,的确有几处毒性正与远鸠相克,莫归远沉吟,说道:“你拿去吧。”
这小兔崽子,真的长大了。
安如九微微一笑:“谢谢师傅。”
随着莫归远去了药圃,莫归远两步点停在了药圃最高偏僻处,他小心地摘下几株药草,收入囊中,然后飞了回来。
“先把药草给你,种子一会儿随我从屋里给你拿。”
安如九接过药草,“好。”
终于拿到药了,但安如九的心情却一点不轻松,她谨慎地将药草收入囊中。
进屋后,安如九想到什么,她笑吟吟地问:“风昀生最近情况怎样?”
进屋后根本没有看到风昀生的人,应该是在后院练武吧。
莫归远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笑道:“不愧是武功奇才,这两年勤练苦学,恐怕你已不是他的对手。”
安如九一懵,风昀生的天赋她是知道的,不过他速度这么快还是惊到了她,毕竟她自己武功天赋也不错,从三岁就习武,到现在仅十六岁武功水平就达到了高手水平,而风昀生只用了两年就超越了自己……即使他体内有几十年的内力修为,可安如九还是觉得荒谬。
“不信是不是?”莫归远一笑,“为师可是每天看到他的进步的,确实挺厉害的。”
安如九呼了口气,“他现在在哪呢,院子里练武?”
莫归远看着她,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安如九莫名,“怎么了。”
“你还是别打扰他吧,他每天都在争分夺秒地练功,现在正在突破安元功第九式,正是关键的时刻。”莫归远慢慢说道。
“那行。”安如九答道,她目光微微一移,透过窗外,忽然看到一个出尘的背影,两年不见,少年的身姿挺拔了不少,雪白的衣袂随风轻扬,墨色的发梢柔和地披在背上,更衬得身影如谪仙一般,散发着清雅的气质。他静静地立在树下,背对着木屋,像是在冥想什么。
光是看到个背影,她就觉得倾世不已。
心里叹了口气,安如九觉得果然还是不去打扰他了,她回过目光,看向莫归远,微微一笑,“师父,那我走了。”
莫归远起身,手一摆,“慢走不送。”
安如九抬脚,想到什么又转过身,“师父,这两年你一次都没看过我,你是不是心里没我这个徒弟了。”语气幽怨。
莫归远挑眉,“你竟然还有需要为师的时候,想当年你可是拼了命想出师。”
安如九噗嗤一笑,以前不甘呆在小小的院子里练武,她可是做了不少逃跑的事,“那当然,师父我可是把你当亲人看,真的很想你啦。”
莫归远缓缓一笑,“有你这份心,为师心满意足了,下次找个空为师会来看你的。”
“就这么说定了。”安如九抱拳,“师父,那我告辞了。”
莫归远目送着安如九离开。
这小兔崽子,两年不见,变化挺大的,莫归远叹气,是他老了。
“你可以进来了,她走了。”莫归远曼声说道。
木屋后门推开,一个出尘的身影走了进来,白衣锦袖,面冠如玉,嘴唇微抿,头轻抬,勾出一个完美的脖线,他的眼眸如潭水,这绝世的容颜,让谁看了都会震惊不已。风昀生看见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莫归远一人,桌上的茶还冒着氤氲热气,意示着主人方走不久。
他垂目。
莫归远看他这样,叹了口气。自从上次知道他喜欢安如九后,风昀生就一直表现怪异,不知道安如九真实身份的他,以为自己真是一个断袖,他不敢面对这样的感情,可是自己所做的一切,又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这份感情。练功中,他有时魂不守舍,曾一次没控制好力道,不小心劈开了围墙,莫归远这才发觉,原来这少年用情已深。
可是,他不能将安如九是女儿身的真相告诉他,莫归远叹气,方才安如九到之前,他从外面那步伐力度上就猜到了是安如九了,他微笑告诉风昀生后,却没看到他欣喜的神情,而是紧张、不安和抗拒。
原来还是没法面对这样的情意。
莫归远看出他的表情后,便让他继续在院中练武,而他告诉安如九不方便打扰他。
风昀生站在院中,耳力极好的他,一下便听到了那两年未闻的声音。他手里的剑顿住了,迟迟挥不出下一式。趁屋里的人不注意时,他侧目,便看到了屋内人的身影,还是那般的清雅出人。
光这一眼,他的心绪又乱了,被压住的情绪缓缓散开。
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