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纯阳端酒的手一顿,目光落在了冯若宛的身上,他温和一笑,缓声说道:“也好,剑安派剑术名扬天下,景仰许久,今日能观赏到剑安门派派主千金舞剑,在下自是幸运不已。”
冯若宛听后,手中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饰剑,大方站于宴会中央。
她凝神聚气,一动未动。忽然,她剑锋向天一指,一股凌冽的气势由然而出,让众人皆惊,心里不由暗自赞叹,好身手!她虽身材娇小,但舞剑凌厉,毫无柔弱之气,随着她在空中翻腾,跳跃,那漂亮的身手,成了宴会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安如九在坐席上看着台上女孩的表演,心里也是暗暗赞叹,不愧是江湖女儿,这份大气让她心生敬佩,是平日大家闺秀不可比拟的。
冯若宛手持长剑,随着鼓点节奏翩然舞动着,她娇小的身影掠过了每一个客人,大家都被这浑然天成的气势给折服了,冯若宛的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忽地,她杏目闪过一丝光芒,随着鼓点的慢慢停奏下来,她一个翻跃,便停身下来,对着安如九,将剑双手递了出去。
江湖人士皆哗然,这是江湖礼节,舞剑助兴,若舞剑者将剑递给了在座的一位客人,那么这位客人便一定要接住,接着舞一曲,算是对对方的回敬。
坐在上席的安纯阳目光一凝,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请安家长子接剑。”冯若宛看着安如九如玉的容颜,杏目里闪着一分羞涩的光芒,娇声说道。
郎才女貌,一对璧人,看见冯若宛奉剑,众人好像明白了什么。
安如九一怔,她自然不知道什么江湖礼节,但看到剑都递在自己面前了,肯定也不能拂了剑安门派的面子,她看了眼冯若宛,还未琢磨清楚她目光里的东西,便伸手接过了剑。
一个翻身,跳跃,她便站在了宴会中间,拿着剑向众人行了个礼,“献丑了。”
鼓点渐渐想起,安如九手握着剑,表情严肃,深吸口气,跟随者节奏舞起剑来。
师父曾告诉她:“剑法的精要就是将剑心与剑身合一,那些门派的剑法花里胡哨,实则用处不大,抠出里面的精髓之处,才是你用剑的目的。”
安如九的剑法和剑安门派的不同,非专一的剑招和气势,看起来十分杂乱,但每一招一式,都透着精练的感觉,江湖人士都一惊,原是无数门派剑法的结合。
跟随着音律,安如九挥动着手里的剑,不像冯若宛的大气凌厉,她的舞剑,优雅如天上贵人,仿佛在花庭里赏花,一切平和美丽的画面实则暗藏杀机,又潇洒如山中隐者,漫步于竹林中,透出一股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之意,让人不禁沉溺于这精练又悦目的剑术之中。
站在一旁的冯若宛看着会中舞剑的少年,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现在的他并非方才那般谦和有礼之态,当他拿起剑后,一股凌厉的气势便散发出来,举手投足间,优雅又洒脱,原来贵公子舞剑,是这么的赏心悦目。
冯若宛感觉周围的景象都消失了,唯独剩下了眼前这个舞剑的少年。
一曲终了,安如九手一挥,剑锋朝地,结束。
会上一片安静,逐渐的,掌声慢慢响起,众人心里都赞叹着会中的少年。
精通诗词,学识渊博,会制良丹,医术斐然,剑术精湛,武功高深。
安如九在这一夜便出了名。
随后几月里,安家长子,得到了一称号,名为一品公子。
舞完剑,安如九便退下了,心里呼了口气,终于完了。当她坐会席位上的时候,母亲柔和地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尽是欣赏之意,安如九微微一笑,然后便一边吃着桌上的饭菜,一边看着接下来节目的表演了。
可是逐渐地,她就觉得不对劲,发现隐隐有无数道目光在看她。
安如九拿起酒杯,垂下眼帘,用余光扫了一遍,手一顿,原是在场的大多数女性的目光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心里一股恐慌之感油然而生。特别是一个方向的,那位递她剑的女孩,目光更是毫不避讳,眼睛发亮地看着她,眼里都是不可描述的情愫。
安如九淡定地放下酒杯,终于体会到“芒刺在背”的感受了。
宴会逐渐接近尾声,安如九找了个借口提前出去了。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她感觉自己肩上的十斤大石卸下来了。
今天的这次庆生宴,还挺累的,好好洗个澡,休息去吧,安如九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