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虽然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位小屁孩大哥，骨子里也有份不想依赖人的傲气，但这些都不妨碍她为了真相能屈能伸。
“大哥。”她声音清脆，毫不犹豫。
出乎意料的一声喊，让时应远大感惊奇，“小傻子，你怎么突然就不倔强，不死要面子了？”
“非常之时非常之法。”明舒抬手指着道路尽头的一颗银杏树，“但愿跑到那里时，你能说完。”
“好啊，我边跑边说，能听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话落，时应远当先跑了出去，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
压在心底的恩怨，除了自家大哥他从未跟别人提起，这会要履行承诺说出来，时应远感到有些别扭，索性投机取巧。
看着对方一眨眼的功夫便跑出老远，明舒很有自知之明，硬拼不行那就智取。
“哎呀！”
听见痛呼声，奔跑中的时应远本能地回头看，只见宽阔道路上明舒跌坐在地，身体蜷成一团，低着头手捂脚踝处，像只受了伤可怜巴巴的小兽……他有些懊恼，自己干嘛要折腾小傻子。
“摔哪了？”时应远火速折回，蹲下后便要查看伤势。
明舒趁机扯住他衣角，“右脚稍微扭了一下，没有大碍。”
在白皙瘦弱的手揪住灰色外套的瞬间，时应远明白过来，眼神扫向对方完全无碍的脚踝，他叹息一声，背对着明舒往地上一坐。
“不跑了，坐着说。”
“嗯。”明舒松开攥着对方衣服的手。
“事情发生在六年前，我朋友荀戬因为追赶陈谷惨遭车祸，被撞飞倒在地上后，他仍然吃力地抬起滴血的手，指着跑远的陈谷，求他回来还自己清白。”
明舒用手肘轻蹭背后的人，“你，当时在场？”
“在场，看见他追陈谷被撞飞，血泊中听了他最后的哀求，而陈谷只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撒腿就跑，从此销声匿迹。”
时应远盯着路的尽头处，眼神坚定，“我发过誓，上天入地一定要抓到陈谷，帮荀戬洗刷冤屈。”
“什么冤屈？”
他摇头，“虽然不确定，但十有八九跟狗突然发疯有关系。荀戬不仅喜欢养狗，而且擅长训练宠物狗，出事的时候家里的狗无缘无故发疯咬人，他从此背上了纵狗行凶被天收的骂名。”
“疯狗？六年前！”明舒突然手掌撑着地面，转了个方向，对着时应远连续发问，“是发生在南陵吗？咬了谁？后来怎么样了？”
“就在南陵信义街，咬人的狗多数被当场打死，混乱中房子起火被烧，一切化为灰烬，荀戬除了骂名什么也没留下。”
明舒心底一惊，木芳柔六年前去世，而在这之前，明家就住在信义街！
想到此，她几乎是激动地抓着时应远肩膀，“被咬的人当中有没有谁得了狂犬病的？”
兀自沉浸在回忆里的人被她一抓，回过神来，“都及时处理过，没听说谁得了狂犬病。小傻子，你为什么会关心这些？”
没有，难道是自己想岔了？
“想到一些事情，可能是巧合吧。”明舒挠了挠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巧合？”时应远不屑道，“因为证据不足，当年警察也说，荀戬在那个时候追陈谷可能是巧合，但我不信。如果问心无愧，陈谷贼一样东躲西藏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