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敢把狗带回家，明舒真是好大的胆。
不过，自己得暗中帮忙把狗留下，然后等成业回来所有事情一起算，到时候犯错的明舒就好看了，也许外面的威胁也能迎刃而解。
打定主意，郝佳佳越发眼巴巴地望着老太太，只等对方开口说不准养狗，她只要添油加醋说不准留，明舒一定会对着来。
其实，在明媚哭着回来把事情说完后，明老太太就决定坐等明舒回家，双方当面把事情说开，委屈别藏着，该道歉的也别落下。
不料，孙女进门后开口就是吃饭、洗澡，她只愣了一会，就被郝佳佳抢先。
明老太太叹息着起身，轻拍明舒胳膊，“一身汗味，快去洗澡吧，顺便让保姆把这灰溜溜的狗也洗干净。”
“奶奶，它叫十二。”
明舒笑着介绍，她决定养狗的原因之一也是想着能给老人逗趣作伴。
十二……老太太琢磨片刻，随后感叹，“是个好名字。”
她再清楚不过，孙女儿最幸福快乐的时光停留在十二岁以前，十二可以是不忘记过去，也可以是新的起点。
望着明舒往二楼去的身影，老人突然露出一抹和蔼笑容，她想，自己或许应该再放开些手，让孩子自己去摸索、试探。
事情发展到这里，明媚极为不高兴，窝在沙发里嘴巴撅得老高。
而郝佳佳觉得有力无处使，这老太太都不赶狗，也没人问她意见，那她还怎么假装拗不过才留下的狗？？
“妈，你是知道的，成业他讨厌狗。”没有办法，她只得委婉地主动提。
“也该改变了，小舒都能好起来，他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改不掉一个坏习惯？”
郝佳佳：……
就这样吧，反正狗已经如愿留下，自己也算阻止过，奈何人微言轻没有用。
浴室里，明舒惊讶地发现洗干净以后，灰溜溜的十二是白色的，特别纯净。
她拿着吹风机边吹边摸，心道再养些日子，等营养跟上，毛发变得柔软发亮，自家的狗子一定能让人摸不释手。
“小舒。”
明老太太推门而进，手里拿着一本相册。
“奶奶，你来啦，十二又漂亮又乖。”
“所以你被它迷得饭都不吃了？”明老太太满脸揶揄，拿过孙女手中的吹风机，顺道把相册塞给她。
明舒有些惊讶，“这是？”
“你小时候的照片，看看。”
照片？明舒微愣，联想到了她从课本里翻到的一张泛黄照片，很欢乐的场景，绿草如茵，小女孩追着狗，女人笑着招手让她过来。
或许，翻开相册，也能看到这个场景。
……果然有，而且更为丰富。
小女孩一路成长，欢乐幸福的模样，就连摔倒后被抓拍的泪脸仿佛都是甜的，照片里，有奶奶爸爸妈妈，还有狗。
“啪嗒”一声轻响，泪珠落在相册上。
明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又或许是感同身受。
她抬手擦掉眼泪，望着老人，“奶奶，这本相册——”
“是我特意藏起来的。”
老人关掉吹风机，放置一旁，随后伸手轻抚女孩脸颊，“这些年，奶奶不是有意瞒你，而是提前答应了你妈妈，她不想你知道她的病，也不想你再看到这些照片。”
明舒咬着唇不说话。
“但现在小舒长大了，有自己的判断力，所以奶奶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爸爸很讨厌狗，也不再允许家里养狗，都是因为你妈妈。”
“为什么？”
“因为……她是狂犬病去的。”
老人低声叹息，那么好的阿柔，说病就病，说没就没，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不真实。
明舒不敢相信，下意识反问，“怎么可能？家里的狗有定期疫苗，而且人就算被狗咬伤，及时预防性治疗的话，一般都不会有事的。”
老人一把抱住孙女，声音哽咽，“这些奶奶都知道，可是小舒，你妈妈患病的原因奶奶不知道，她不肯说，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话落，祖孙俩抱在一起痛哭，雪白的十二乖巧地趴在女孩子脚边。
不知过去多久，当老人止住泪，问孙女是否还愿意养狗的时候，明舒重重点头，“养，妈妈喜欢狗，我也喜欢。”
“那你爸爸要是极力反对呢？”
明舒弯腰抱起趴在脚边的狗子，擦了把脸上泪痕，眼神坚定，“他什么时候回来？我跟十二翘首以盼。”
“明天，或者后天。”
看着孙女坚毅的眼神，明老太太一脸欣慰，暗道阿柔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小舒没有像她爸爸那样对狗存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