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醒来的时候,富冈义勇人早就离开了,只留下她一个人从破烂的屋子里醒来,破破烂烂的木屋,破破烂烂的家具,就连她的床榻也是由破破烂烂的榻榻米拼凑成的——虽然比较古典的日本人大多习惯于这么睡,但富江还是觉得有些不适。
“……不要随随便便说别人的家破破烂烂啊。”有人推门而进,十分无语地说道。
他走路甚至都没有发出脚步声,富江也因此没能察觉,十分震撼地侧过头去看。
是一个带着天狗面具的瘦削男人。
如果他的头发不是像不死川实弥那样的少白头(?),那大概是一位货真价实的老人——从他干瘪又布满皱纹的手就能看出来。
富江最先注意的却是对方的天狗面具。
……这年头的白发老大爷都喜欢带天狗面具吗?
“你还见过哪个带天狗面具的白发老大爷?”对方叹了一口气,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来有些闷闷的:“而且也不要当着人的面就喊老大爷啊,好歹还是我给你提供的住所吧?”
富江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个不留神把心声说了出来。
她呆滞地眨了眨眼睛,头脑总算是变得清醒了些,她掀开被子站直了身体,因为心中对于这个老人升起的谜之好感度而并没有表现出看不起这个老人的样子——虽然他看起来的确挺穷的,“我爷爷。”
如果那算是她爷爷的话。
老大爷的动作僵了一瞬,似乎是对于这种情景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说实话,光是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富江就觉得对方肯定是个单身了一辈子的单身汉,估计也从来都没有梦想过有一个像她这样的绝世美少女说‘你像我爷爷’这种话吧。
“你叫什么名字?”富江主动问道。
“麟泷左近次……等等,你怎么反而一副主人作态啊?这里是我家吧?”麟泷左近次没忍住吐槽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姑娘就接过了话语的主动权,反倒显得他这个主人才是贸然不请自来的客人。
富江没有搭理他这句话,而是有些嫌恶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裳。仍旧是她昏迷那天穿着的衣服,虽然不至于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如果她只昏睡了几个小时的话——就发臭,但富江自己还是膈应得很。
这也是她确定麟泷左近次肯定没老婆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穷、也不仅仅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就像是个单身汉,还因为居然没有人给她换衣服。
她这身衣服不仅一股子尘土味,甚至还溅上了绘水户那令人作呕的血迹,是个持家的夫人都会帮她更换衣裳才让她入眠。
“臭男人就是邋遢。”她仿若面前没有人一样的当面抱怨道:“左近次,快给我准备新衣服呀。”
麟泷左近次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自来熟的人,理所当然的就开始叫长辈的名字,还顺理成章地使唤他,导致他到现在都还没能说明自己的意图。
“我现在是鬼杀队的培育师……我的弟子富冈义勇拜托我这段时间训练你。虽然我没从你身上看到天赋、信念或者坚持这些必不可少的东西,但你接下来也必须打起精神。”麟泷左近次决定无视她的话,径自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和鬼扯上了关系,但是……”他的表情如何富江看不到,但也是能清楚地听见他的声音变得格外低沉,暗含悲痛:“会死的。如果你不努力,是会被鬼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