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流的瞳孔忽然变成了竖线,如同猫眼一般。“你说他们吃人,可是亲眼所见?遇害者是何人,可还记得?”
狗娃连连颔首,“落叶村的赵二柱。”
这名字炮灰气息满满,不愧是还未出场就狗带的角色。沈知垚后知后觉,落叶村不就是纪东流曾居住过的地方吗?“东流,这赵二柱似乎是你的老乡啊,有印象吗?”
纪东流想起来了,这赵二柱早年父母双亡,与一头老牛相依为命。前些日子病得厉害,来他那里抓药时,只掏出了两文钱。倘若真被水生夫妇杀害,那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赵二柱穷困潦倒,孑然一身,突然消失也无人在意。
“明日一早,去村子里打听打听。”
“你手臂上的伤还没好,还是在家里面养着吧,这事交给我就行了。”沈知垚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一定能查出赵二柱的下落。”
“你办事,我不放心。”纪东流无情打击。
狗娃留着或许能成为证人,纪东流开启房间内的密室,暂且让他进去躲躲,待查明真相,再放他出来不迟。
沈知垚有一事不解,“这院子不是你租的吗?怎会知道有密室?”
“这院子其实是我早就买下的。”
“喂,那你当初还装得一副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欺骗我的感情。”沈知垚还以为纪东流是个高冷禁欲系男神,没想到是个心机boy。
“装可怜的难道不是你?”
纪东流给狗娃丢了两个白面馒头,却见他的手背上长了许多脓包,看起来甚是可怖。几日未见,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若不及时处理,怕是命不久矣。
“狗娃的病症怕是难治了。”
“就没有办法了吗?这人留着还有用处。”沈知垚拾了桌上的剪子,欲要在自己的手腕上划道口子,“来点板蓝根汁,包治百病。”
“不必。”纪东流一把将剪子夺过来,一时情急不慎划破了指腹,“此人并非无药可医,你犯不着舍己为人。”
沈知垚来不及多想,便将纪东流的手指,放进嘴巴里吮了吮,尝到一股浓浓的铁锈味。“这么着急,还敢说对我没意思?”
纪东流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汗毛根根竖起来,赶紧抽回手,往后退了两步,“厚颜无耻也就罢了,还自作多情?我那是懒得给你收尸。”
玉临风觉得他们的相处模式有点微妙,他虽留过洋,但骨子里还是很保守,这种风气完全吃不消。吓得赶紧躲到别处去,脑海中忽然浮现黎白的脸庞,让他既不安又疑惑。倘若黎白对他这般,又当如何?
翌日清晨,沈知垚早早就买了包子回来,毕竟家里有三个孩子与个病人,嗷嗷待哺。“临风?”想拿个包子给玉临风吃,却不料那人猛然一惊,不慎打落了他手中的肉包。面色难看得紧,许是一宿未眠。
“抱歉,沈先生。”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有点认床,适应几天就好了。”玉临风将掉在地上的肉包拾起来,“多谢沈先生的早餐。”
不对劲,沈知垚敏锐地察觉到玉临风的反常,莫不是被他与纪东流的亲密举动给吓到了?这事还得提前跟黎白通个气,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于是摸出充了10%电量的手机,编辑了条短信过去:
“你老婆估计有基佬恐惧症,看到我亲了纪东流一下,就开始怀疑人生了。你自求多福吧,兄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可是过了许久,也没见黎白回复,这不应该啊。此刻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沈知垚还得同纪东流回落叶村一趟,而玉临风死活不肯随他们出门,自愿留在家里照顾阿裁,顺便看管狗娃。
看来真是被刺激到了,沈知垚在心里默默给黎白点根蜡烛。
落叶村离他们的住处不远,但纪东流有伤在身,不宜长时间行走,沈知垚自作主张雇了一辆马车。可没想到车夫专挑陡峭的地方走,车里颠簸得厉害。
“大叔你怎么开车呢?”
车夫没有搭话,只听到鞭子抽打在马匹上的声响。
沈知垚将头探了出去,“我在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纪东流掀开帘子,往窗外望去。这条小径并非是去落叶村的路,这个车夫多半有问题。瞬间警惕起来,悄悄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