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江衍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一身束腰黑衣坐于马上,同色的披风随风而动,若不是一旁高小黑手中的火把,他已经完美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是继上次的不愉快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不见面楮墨倒也想不起来,但此刻面对面,加上下午时候在后院做的那个梦,成功的又惹了楮墨心中不快,她勾唇轻笑了一声:
“我是犯了什么大罪需要江都统披星戴月亲自登门抓人啊?”
马上的江衍微微一愣,大概是未曾想到楮墨会是如此反应,只是他还未说出来意,一旁的高小黑就适时开了口:
“乔姑娘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抓人的,抓谁也不能抓您啊,我们深夜前来是有事相求。”
这一次诧异的换成了楮墨,有事相求?他们确定没有搞错?自己有什么本事能让堂堂隐狼卫江都统亲自上门?
“不好意思,我没什么能帮忙的,你们还是另寻他人吧。”
楮墨说完便要关门送客,却不料江衍一个翻身就下了马,楮墨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他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一手紧紧的抓住厚重的门框阻止了楮墨的动作。
习武之人,力大无穷,就算楮墨从来都不是娇弱的小女子也不可能是江衍的对手,尝试了两次无果后干脆的放弃,抬眸看着江衍,眼中是冰冷的笑意:
“江都统这是什么意思?这世上可没有强买强卖的买卖吧?你们隐狼卫再穷凶极恶,但我也没犯法不是吗?”
“月前我帮你从济世堂救出薛婶,你曾答应过我如日后我有事相求,你则无条件答应我三件事,乔姑娘还记得吗?”
楮墨:“……”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楮墨就更是气不过了:“你还有脸跟我提这件事?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你却从我这里诳去了三件事,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这么说,乔姑娘是不认账了?”
楮墨从江衍的目光中察觉到了危险,她虽然已经不会觉得江衍如外人传言的那般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但说到底也没相信他是个好人,这样的交锋她心里多少有些发虚,而且她不是傻子,江衍话中的威胁她听的出来,虽然不知道他具体会做什么。
大概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原本就不放心的薛婶,她远远看到是隐狼卫的时候就快步的跑过来,不由分说的将楮墨护在了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有什么就冲我老婆子来,休想动楮姑娘一根头发。”
楮墨意外的看着薛婶,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薛婶当初在都统府醒来的时候是如何的害怕恐惧,但现在为了自己却抛开一切的将自己护在身后,当初只是身处都统府薛婶就已经被吓的不轻,但此刻却面对面与江衍正面交锋,却未见半分胆怯,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这份情谊楮墨只有在过世的父母身上才体会过,她又何德何能让薛婶如此对待?
她看向江衍,江衍也看着她,片刻后意味深长的又扫了一眼薛婶,楮墨就是因为这个眼神不假思索的就开了口:
“认账!我认账!不过就是三件事,我答应你就是。”
薛婶闻言还想拦着她,却被楮墨制止了,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但这并没有让薛婶放下心来,还是保持着随时扑过来保护楮墨的警惕。
江衍微不可闻的勾了勾唇角,后退一步对着楮墨行了个礼:“烦请乔姑娘跟我进宫一趟。”
楮墨一愣:“进宫?”
“是,时间紧迫,还请乔姑娘现在就带上药箱出发。”
既然答应了,楮墨就不会反悔,更不会去纠结是帮什么,在哪里帮,她安抚了万般不放心的薛婶,带着江衍口中的药箱,其实于自己而言就是几盒药就再度出了门。
但楮墨看着门外人人都上了马,只有一匹还未有人骑乘的马时就有些懵,她抬眸看着已经坐在马背上随时准备出发的江衍,指了指那匹马:
“我的?”
“是。”
楮墨都快被气笑了:“你觉得我会骑?”
江衍闻言看向了高小黑,后者明显一愣,快速翻下马走到楮墨面前:“乔姑娘,你真不会骑?”
“我的样子看起来会骑吗?”
高小黑点点头:“你多潇洒啊,行事作风比男人还干净利落,我还以为骑马这种事你完全不在话下,所以才跟都统说给你单独准备了一匹马。”
这是夸奖吗?楮墨听不出来,敷衍的笑了一下:“你是说我男人婆?”
“什么是男人婆?”高小黑问。
“行了。”江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看着楮墨:“你和我骑一匹。”
这一次,楮墨连笑都挤不出来了,高小黑这个憨憨却完全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当即就附和道:“对,都统和乔姑娘骑一匹,别怕,都统的马技很好,不会摔着乔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