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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若仪负气离开公司,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跑到燃油告急,就近选了个地方?停车。
周围环境有些眼熟,她朋友开的酒吧好像就在?这条街上。
她下车沿街走了一段路,果?然找到熟悉的地方?。
现在?时间还早,下午两点?过,大厅里稀稀落落只有三两桌客人,驻场的乐队没来,音响里放着?节奏舒缓的轻音乐。
祁若仪推门进去,吧台前收拾调酒器材的年?轻男人瞥见她,招呼道:“若仪姐,远哥不在?店里,你约了人吗?喝点?什么??”
女?人情绪低落,也不想多费口舌,留下一句“有什么?来什么?”就径自?穿过大厅上了二楼。
楼上的空间比较狭小,也更加僻静,平日里除非大厅客满,二楼几乎没有什么?客人。
可今天祁若仪来的时候,角落里已经有人坐在?那?儿。
那?人背对着?楼梯口的方?向,独自?在?狭小昏暗的角落里自?斟自?饮。
从衣着?来看,很年?轻,像个高中生。
祁若仪撇撇嘴,她现在?很讨厌高中生。
这个年?龄阶段的小朋友,真?的太自?以为是,不仅幼稚冲动,还很自?私,一心只顾自?己的感受,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东西都要抢。
她感觉胸口憋闷,有一口气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无缘无故地就发起火来,上楼的脚步刻意放得很重。
蹬,蹬,蹬。
楼下那?两桌客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眼,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楼梯口这么?大的动静,坐在?二楼角落那?个高中生却像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走完最后一步台阶,祁若仪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特?别无聊、好笑而且幼稚。
她困扰地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是被苏辞气坏了,八年?暗恋打了水漂已是非常不值,如果?再气坏了脑子,那?真?是无可救药。
她拨了拨自?己一头柔亮的大波浪,从高中生身边走过去,在?旁边另一个桌位落座。
离得近了,她发现旁边那?桌的小姑娘在?哭,一边哭还要一边继续喝酒。
女?孩儿留了一头中短发,刘海挺长,挡住了半边脸,祁若仪没看清她的长相,只觉得有点?眼熟,一时没认出来是谁,她也没深究。
那?小姑娘面前的桌上有两个空酒瓶,还有一瓶没喝完的被她抓在?手里,不知喝了多少,倒酒的时候,她拿酒瓶的手都在?发抖。
啧啧,年?纪轻轻就借酒消愁,少年?心事知多少,举杯消愁愁更愁啊。
那?酒瓶得摔。祁若仪不怀好意地想道。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祁女?士盯着?小姑娘的颤抖的胳膊看了好半天,结果?那?女?孩儿磕磕绊绊地把酒倒进杯子里,居然稳稳拿住了瓶身,虽然酒洒了点?出来,但酒瓶没有摔。
扫兴。
祁若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
楼下的接待把酒水送了上来,本想叫两个人给祁若仪陪酒,但祁女?士眉头一皱:“都走。”
气压太低,没人敢留。
祁若仪敲开一瓶酒,刚倒满一杯,听见身侧动静,她眼角余光又瞥向对桌的小朋友。
那?小姑娘连喝三瓶,好像撑不住了,情绪彻底崩溃,趴在?桌上痛哭。
祁若仪看看她,又低头看看自?己桌上一排酒,苦笑了下。
她现在?的状态,和这女?孩儿半斤八两。
二楼一共两个人,坐了两桌,都在?独自?喝闷酒。
一杯接着?一杯,没人来陪,也没人来劝。
不知怎么?的,两桌拼成了一桌。
小姑娘坐在?她对面,肿着?通红一双眼,泪汪汪的,口齿不清地问她:“姐姐有什么?伤心事吗?怎么?也在?这儿哭?”
祁若仪身心俱疲,不想说话,可她的嘴巴好像不受意识管控,擅自?回答:“我?失恋了。”
她的意识好像有点?飘,听见自?己破锣嗓子似的声音,竟然还能抽出空余嘲笑一把,真?是难听。
桌对面的女?孩儿闻言愣了下,然后苦着?脸笑了,显得眼睛越发红肿。
她捂着?眼抹了把泪,硬是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哽咽着?说:“好巧哦,我?也是。”说完,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艹。
同是天涯沦落人,没说两句,忽然你敬我?我?敬你,又开始喝酒。
意识浑浑噩噩之际,祁若仪脑海中自?行?构建出今天上午在?办公室内的情形。
在?她那?样?气势汹汹地逼问之后,桌后的女?人沉默许久。
她看见苏辞闭眼,深呼吸,又抬头。
晨间的斜阳照进明亮的玻璃窗,在?红木办公桌光滑的桌面上反射出一道微光。
然后,祁若仪听见女?人语气平静地回答。
“嗯,我?喜欢她。”
作者有话要说:祁女士:用我的命发糖,良心呢?
嘻嘻嘻,今天是被糖罐泡过的胖年!这章留评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