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水已经有些凉了,舒萍从衣架子上拿了浴巾。伺候胤禛穿好睡衣,等人出了浴室,躺到床上,这才让外面的下人再准备自己的热水。
夫妻俩一番收拾,等都躺到了床上,已经是晚上九点,在后世这个时间也就算是刚刚回来,但是对于明天一早就要起身上朝的胤禛来说,已经很晚了。
胤禛搂过舒萍,摩挲着她的腰,舒萍顺势滚到胤禛的怀中。刚刚沐浴过的两人躺在暖暖的被子中,十分惬意。
“往后,你带着孩子们远着毓庆宫吧。”没来由地,胤禛说了这么一句。
“出事情了吗?”
出乎胤禛的意料,舒萍并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质问为什么,只是依偎在胤禛的怀中,静静地问。
“树欲静而风不止。”胤禛叹了口气说道。他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如何对舒萍解释,皇家向来都没有亲情。
今日户部,主要查的就是宗室的欠款,下午太子召见,给了他一个白条,只说上面的臣子宽容一下。
一边是骨肉亲情,一边是黎民百姓。
国库的银子,从征战葛尔丹起就没有多少,京里的臣子,一个个修园子修戏楼,可是国库里,却连赈灾的款项都筹不出。每年祭祀,胤禛都祈求风调雨顺,因为以后的日子,不管是洪涝还是干旱,国库里再也拿不出银子。
“子欲养而亲不待。”舒萍说着,眼泪流到了胤禛的衣襟上。
“胤禛,我不想看到……”舒萍张嘴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天家,就真的不能有亲情,难道这一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骨肉分离,妻离子散,曾经的兄弟,反目成仇,皇父,成了最大的绊脚石。父不父,子不子,到最后,死得死,亡的亡,即使得到了天下,也落个骂名,累死在龙书案上,让那殷红的血,铺满奏折……
“有的事情,必须要承受住,我不是让你和她们断了关系,只是再也别那么亲了,这兄弟亲情,咱们家,要不起。”胤禛扶着舒萍的肩膀,他也心疼,二哥,就是前两年,还会教育他,让他疼媳妇。
“咱们的戒指,还是他帮着捡回来的呢。”舒萍用胤禛的衣服擦擦眼泪,抽噎着说道。
“可是现在已近不是以前了。慢慢看吧,也许过两年就好了。”胤禛叹了口气说道。
“但是也许,就再也回不去了……为什么?能和我说说吗?”舒萍紧紧拥着胤禛,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因为是太子……”胤禛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其实他要说的又岂止是一个太子以及他身后的赫舍里家,直郡王和他身后的纳喇氏也不是吃素的,这两家,从有了这一个皇长子一个太子爷就看彼此不顺眼了,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还有大哥吧,这会子大嫂又有了身子,可是二嫂那边还没有动静,皇长孙……我真的很庆幸,你既不是长,也不是嫡。什么身份尊贵,还不都是皇父的儿子,养在谁手上,不也都是姓了爱新觉罗,不少吃也不少穿,就算是皇父对二哥好,那也是应该的,咱们有两个额娘,可是二哥一个都没有。不是我帮着二哥说话,您受过的委屈,他不比你少,即使皇父亲自带大,可也不如亲娘看顾着好。”舒萍说道此处,眼中的泪,又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你很理解吗?”胤禛听舒萍这么说,心中有些不快,再怎么说自己才是她的夫君吧,这样在夫君的面前为另一个男人说话,这也太不像话了。
“我不是孤女,可我是母亲。呵呵……我也就是说说罢了,你说得,我都懂,朝中的事情,虽然你不说,可与各府的福晋在一起的时候,也能听到不少的闲话,你可别小看了这妯娌间的交往。有时候,作用可大着呢。”舒萍抬起头,笑着看着胤禛。
眼泪还挂在舒萍的脸颊上,嘴角的笑弯起的弧度,却更像是悲伤。
胤禛伸手拭干舒萍的泪。然后也冲着舒萍笑了笑。
“胤禛,我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好的事情,你我是夫妻,这四贝勒府,我给你撑着,你在外面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不管到什么样的境地,我都会陪着你,守着你。”
只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即使做皇帝,也再也不要累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