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茉凡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脸上的肌肉和嘴唇轻微颤抖着,她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问她:“多久了?”
“从认识到现在多久了?记不清了,谈恋爱的时间是一年,那之后,我们五年没见,再见面以后到现在差不多有两年半了吧,和他维持关系还不到两年。”
楚言平铺直叙地述说着,不带任何情绪,尽可能全面地解答提问者的问题。
楚言心里想,她和程昱的妻子其实没有任何因果,她对不起她这件事不是她的责任,她无能为力。
萧茉凡的表情依然冷凝,她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两年,我和他结婚也是两年。”
“他和你说过我们的婚姻生活吗?从结婚第一天直到现在,他从来没有碰过我,我一直相信他是因为当年的车祸留下了后遗症,连医生也说他是心里创伤,看来是他骗过了所有人。”
楚言听着这番话,脸上的表情凝结不动。
萧茉凡转开看着她的目光,落向了旁边:“我爱上他的时候正是他人生中最艰难的时刻,他每天在医院里练习带着假肢行走,我是被他的努力和坚强的意志打动的。”
“现在想来,你也算是我们的媒人吧,若不是你,他当年不会有那场劫难,我也就不会注意到他,甚至爱上他。”
“这两年来,我心甘情愿地和他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一心一意地等着他的身体康复,甚至如果他好不了,我也愿意一辈子跟着他,我愿意把自己的一辈子给他。而你呢?”
她转过头瞪着楚言:“八年前你插足他的生活,毁过他一次,八年后,你再次插入我们的婚姻,连同着我也要一起毁掉。
楚言,当年他生死未卜,是你先抛弃了他,你忘了吗?如今,你有了丈夫有了儿子,怎么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又回过头缠着他呢?你怎么有这个脸?你的自私和无耻什么时候可以是尽头?放开他吧,只有你放手,他才能解脱,才能摆脱过去,才能和我开始。”
楚言奇怪的事,她听了这番话竟然毫无愤怒的感觉,只有空洞和无力,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她一脸的木然,她在想,她和程昱大概命中注定就相克吧,否则她为什么就活该一次次地承受来自他身边人的侮辱呢?
多年前他爷爷说:你们的关系由你来斩断最合适。
现在他妻子对她说:只有你放手他才能解脱。
好吧,他们都认定主导权在她手里掌握着,他们都认为,只有她离开了,他才能拥有更好的人生。她也希望他好不是吗?
现在,他妻子希望她离开,她正巴不得呢,终于有了一个理直气壮的借口和机会,那么,她其实并不介意再当一回刽子手,再次斩断她和他的关系。
只是这一次,她有预感,斩断后就是永远的终结了。不过没关系的不是吗?这是她和他早已注定的结局。
楚言对着萧茉凡淡淡笑了一下,侧过身越过她,从容地离开了。
萧茉凡看着楚言远去的背影,心里猜不透她最后留给她的那抹笑的含义,有些复杂,她看不明白。
她忽然想起刚才楚言问到姐姐萧茉宁,她怎么会突然提起她?姐姐在程昱出事第二年结的婚,或许,以前她和程昱在一起的时候见过姐姐,是认识的吧。
萧茉凡转过头看着小区里的两栋大楼,她不知道程昱在哪一个房间,其实她也无意去找他,这次的突然跟踪已经给她带来太大的震惊,她该回去处理自己的情绪了,决不能让他发现她的跟踪行为。
她相信,只要楚言离开他,她和程昱还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