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还记挂着昨天的案子,若是警队那边临时有事,十一点前告诉时恋,也足够她有时间叫个外卖。
时恋得到肯定的答复,见他忙着去上班,同他道了别就挂了电话。
说是养伤,时恋却还有许多事要忙。
一方面,她和王娜还有一些事没来得及交接清楚,这两天都在远程交接。
另一方面,她也想趁此机会找好下家。
万象,她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
时间这个傲娇的小东西,当你无事可做时,她慢慢地磨,迈着小碎步,怎么也过不去,令人度秒如年;当你有事可忙时,她又走得飞快,仿佛肋生双翅,一个不经意就跑得没影。
时恋才跟王娜讨论了两件事情,门铃响了。
她从公事中惊觉,看了下时间,十点五十五分。
竟然都快中午了?
时恋拿着把椅子充当拐杖,一步步挪到门口,笑着打开大门:“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却在看到门口之人时笑意僵在脸上。
窦文柏立在门口:“我若是提前打电话,你会让我来?”
倒有自知之明。
房门有两道,时恋也不怕他硬闯,只淡淡问:“窦总监有什么事,可以发工作邮件给我。我这几天都在跟王娜办交接,一直在线。”
窦文柏却对她的冷言冷语并不介意,笑了一声:“开门。”
时恋微恼:“我受伤了,不方便招待客人,窦总监请回吧,等我伤好了自然会回公司。”
窦文柏提了提手中的保温盒:“现在不是上班时间,我只是你的学长。你一个人受伤在家,叫外卖不好吃也不安全,这是我让家里阿姨做的,对脚伤好。快开门。”
时恋有些讶然。
窦文柏不是在打击报复她吗?会这么好心给她送吃的?他想什么呢?以为自己扮了个笑脸来示好,她就能把事情揭过去?
见她仍不愿开门,窦文柏的笑意也收净。
“时恋。”他语带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时恋嗤之以鼻。
罚酒她早就吃过了。至于敬酒,她根本不想要。
她不开门,窦文柏提起保温盒的手慢慢放下。
他那天气昏了头,想着他为了她,连米国都不待了,跨了半个地球回来见她,向她表明心意,她却仍拿那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来搪塞自己。
哪怕她说她不喜欢他哪里也好呢?竟然编个男朋友出来。
他和她同一个大学,又都是学生会的同伴,她有没有男朋友,他还不知道吗?
连借口都不想个新的,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知道她一个人在职场上打拼有多不容易,他原本确实有点愧疚,怕挡了她的升职路,可是那个卢仁都四十多岁快五十了,他要把总监之位传给她,还不知道要找她讨要什么好处呢!
一想到他们可能会有的交易,他就心如刀绞。
只是是人都是好面子的,他不好把这些事揭破,只想着现在他来了,就能护着她,天长日久,她总该知道自己的好。
前天她去洗手间,他就坐立不安的,没想到她真出了事。他从王娜那边看到了她脚踝肿胀的照片,心疼得不行。
要是当时他不跟她闹别扭,好好地像往常一样待她,是不是她的脚就不会再次受伤?那么今天,他们还能在一个办公室工作。
她请了假才不到两天,他就发现,原来能够一上班就看到她,是件多么开心的事。
可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时恋一露出戒备的表情,他就生气。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
他不应该这么跟她说话的,他应该更温柔一点,更……
他眼中神色变幻,没留意到身后的电梯门开了,有人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杨岸走过来,看了看提着保温盒的窦文柏,问时恋。
时恋松了口气:“你来啦。”
窦文柏转身,和杨岸四目相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这个男人,哪怕穿得休闲,盖不住一身悍勇之气,一对浓眉配厉目,盯着自己的时候,令他心生忌惮。
他是谁?为什么时恋跟他很熟悉的样子?
杨岸只扫一眼就知道对方是谁。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人模狗样的人空降顶掉了时恋的升职岗位,还借着职务之便打压她,他的眼神就不免冷肃起来。
窦文柏被这若冰冷尖刃般的目光逼退,转眼就换成杨岸立在时恋家门口。
“时恋,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