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剩余的时间,就变成了无尽的折磨。
喝酒带来的快-感,也渐渐递减,如今的效果甚少。
无数的回忆又时不时的翻上来,落在她的大脑里,心里,关于她自己的,关于她那“错失”的40年,关于自己的胆怯,关于自己的懦弱,以及关于自己的不在意和轻视而造成的一些错事。
不能挽回,不可改变,只有缺憾。
非要说不甘心的话,好像自己从未有过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是什么事,都是被裹挟着去做的,带着一种冲动的,恐惧的情绪,被常理限制,被常识拖拽。
而这份不甘心又很无力,因为她是个没有所爱之物的人。
于是,又回到了原点。
反反复复,她被困在了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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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诚还是习惯性的会在中午去一趟酒吧,喝上一杯酒。
只是没有了郁惜,他觉得非常爽。
“今天那郁老太婆怎么没来?”常客问。
他们主要是想看郁惜的猫咪和狗子。
“跳舞去了。”顾诚总是会如此回答。
一开始常客们都会露出怪异的表情,并表示:“跳舞?她能跳得动吗?”
后来,他们的问题变成了:“郁老太婆又去跳舞了啊?”
顾诚总是回答:“对,在后面公园那边。”
再后来,有些常客无聊就过去溜达一圈,围观回来之后,还会和大家分享,表示:“我的妈,我只想刺瞎自己的眼睛。”
尽管如此,无聊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过去溜达一圈,因为郁惜的猫咪和狗子就在那边。
关于那群老人家跳舞的样子,常客们的评价,也从“想刺瞎自己的眼睛”变成了“还不错”“有模有样了”。
顾诚对此,总是笑笑,并不说什么。
他很久没去骗人了,其实他骗人也骗的不多,基本上就几十块,几百,但累积起来也不少。
所以他才不敢让郁惜去报警,虽然郁惜没证据,但万一被盯上就不好了。
他太无聊了,而郁惜来了之后,他没那么无聊了,就是烦的不行。
而如今,倒是又开始有点无聊了起来。
顾诚觉得有点手痒。
但他克制着,他可不想被郁惜给抓到把柄,那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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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了好几个月,他们这群老东西,才把动作给练习成了一个有模有样的动作,至少不是群魔乱舞了,看上去有点像是在跳舞了。
而这会儿已经是年底,他们放了假,就好像是正正经经在做某项事业一般。
郁惜也是没想到,自己会一拖再拖,她不免想,自己是不是又在冲动了,其实并不想去死,只是……对于自己内心的无力感,在做出某种求助般的呐喊?
郁惜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屁大点儿事,想了好几个月都没想出个结果来。
但日子还在继续。
年底的时候,郁惜打算喊陈晃来吃饭,陈晃对此一点都不意外,郁惜已经不是第一次请他吃饭了,他也会帮忙带宠物,以及给郁惜拎东西,这是因为郁惜最近有点喜欢在线下的商店买东西,陈晃充当了拎东西工具人。
顾诚还是照常给他发工资,他的主要任务就是看着郁惜,别让郁惜去酒吧。
不过不喝酒之后,郁惜的身体也有好转,不会食不下咽了,也不会动不动就吐一把,睡觉都香甜了许多。
“晚上五点就到我那边去。”郁惜说,“你要是有朋友也可以喊着一起去,还有顾诚那小子,也喊过来吧,如果他要去陪老婆孩子就算了。”
“嗯。”陈晃点头。
郁惜又叮嘱了一句:“确定好人数啊,我看着人数做饭。”
“要帮忙吗?我可以切菜切肉。”陈晃说。
“不用了,去玩吧。”郁惜说。
这次郁惜早有准备,早一周的时候就准备了做佛跳墙,一直到今天终于进行到了最后的步骤。她先处理了佛跳墙之后,又去做了其他的菜,她准备的菜有金汤肥牛、姜子鸭、海鲜沙拉、清蒸鱼、东坡肉、几盘小炒菜、重约三公斤的烤猪排,已经准备了很久的佛跳墙。
一些食材是她在29号就处理的,一些是留到大年三十,比如海鲜拉沙,本来就是冷菜,在冰箱里留一天还可以让沙拉汁更入味。
而猪排也是提前一天腌制上,毕竟这东西味道重,腌制一下还能去去腥味。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也是提前弄好的,剩下的部分大年三十再弄,就轻松很多,一个下午的时间绰绰有余。
郁惜做的时候,猫咪和狗子在边上盯着她,她耐不住,就给吃了一点肉,于是他们盯她盯得更狠了,几乎是一刻不离。
郁惜:“……”
早该知道的,他们是怎么吃肉都不够。
但谁又能耐得住两小只水润而纯真的目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