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不久,气温骤降至零下,鹅毛大雪霎时飘洒整片广袤大地,随即便是数十日断断续续的飘雪。
外婆婚礼碰巧就?在感恩节,感恩节头一天晚上?,温雁晚乘飞机从A省连夜赶了回?来,到达学校时,已是凌晨两三点。
轻手轻脚地开了门,温雁晚带着满身冬季夜晚的寒气,踏入宿舍。
冬季天亮得晚,屋内一片漆黑,一丝光线也无。怕吵到陆潮生,温雁晚连台灯也不敢开,摸黑将外套脱了。
尽管他动作已经十分小心,但在拉下拉链的时候,仍是将床上?之人吵醒。
“阿雁,你回?来了?”
温雁晚动作一顿,随即打开台灯,淡橘色的光芒在屋内铺展开来,温雁晚将外套搭在椅背上?,面带歉意地转过身。
“抱歉,我把你吵醒了。”
“嗯……”陆潮生从床上?慢悠悠地坐起起来,揉眼睛。
思绪还不清醒,双臂却顽固地朝温雁晚的方向展开,一副要?抱抱的姿势,说出的话,却霸道又强势。
“过来。”
不同于平日的清冷,嗓音又软又糯,带着清晨特有的哑意,撩人得紧。
温雁晚感觉自己的心尖,霎时被蜗牛的触角轻轻触碰了一下,柔软无骨,麻痒得厉害,眉目也不自觉缓和下来。
他走过去,俯身半倚在床上?,将陆潮生环抱在自己胸前,抚摸他的发顶,随即亲吻他红润的唇。
陆潮生自觉展开双臂,环住温雁晚的脖颈,张嘴乖巧地承受,而后顺着温雁晚俯压的力道,顺从地倒回?了床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达着自己的情?感,温柔的静谧在暖色的光芒里缓慢流淌,直到氧气耗尽,两人这才微喘着缓缓分开,鼻尖仍相抵着。
温雁晚发梢沾了晶莹的雪花,又被室内的热气熏蒸,化作了水,濡湿黑发,湿漉漉地搭在他眉间。于是陆潮生半眯眼,抬手将他额发拨到耳后,又在温雁晚微凉的额上?落了一吻。
他哑着嗓音问:“现在几点?”
“快三点半了。”温雁晚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将手机扔在枕边。
脱掉裤子爬上?床,刚掀开被子,陆潮生便自觉蹭到了他的怀里。
难得的,这一次是陆潮生是暖乎乎,反倒是温雁晚冰凉凉,浑身上?下满是冬雪微寒的气息。
“你好冷啊。”陆潮生说。
温雁晚“嗯”了一声,垂眸亲吻陆潮生的发顶。
陆潮生:“但是我不嫌弃。”
温雁晚笑?了笑?:“嗯。”随即双臂缓慢收紧,阖眸:“睡吧。”
……
第二?天清晨,温雁晚是被一连串紧密而欢快的敲门声吵醒的,李睿渊的大嗓门在门外喊:“雁哥,潮生,快起来,快起来!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温雁晚昨晚睡得完,困得不行,闻言将脑袋往陆潮生胸口一埋:“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嗓音又低又哑,含含糊糊,李睿渊哪里听得见,锲而不舍地呼喊,总算是把陆潮生给吵醒了。
想到今天的日子,陆潮生当?即去推攘胸口某只大型犬。
“阿雁,起床了……”
温雁晚没有反应。
陆潮生将衬衫领扣扣好,俯身捏温雁晚的脸,嗓音淡淡:“温雁晚,你外婆今天就?要?结婚了。”
“……什么?!”温雁晚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稍微缓了缓,总算想到自己匆忙回?来的目的,抹了把脸,沉声道了句“靠”。
直至今日,温雁晚仍然对?外婆即将嫁入豪门这件事情?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陆潮生已经套好外套,而后俯身从地面捡起昨晚从床上?掉下的衣服,随手扔在温雁晚头上?。
“别‘靠’了,动作快点。”他屈指将羽绒服扣好,朝寝室门口走。
寝室门被打开,李睿渊对?上?陆潮生没什么表情?的脸,敲门的动作立时顿住,有瞬间磕巴:“那、那什么,我看见寝室门口的鞋了,就?知道是雁哥回?来了。”
看潮生这表情?,他该不是,打扰到他们两个了吧?
陆潮生靠在门边,揉眉心:“嗯。”
心里嘀嘀咕咕着,李睿渊视线忍不住作死地往陆潮生身后瞥。
寝室门半掩着,他便不经意看见,温雁晚正背对?着自己的方向穿衣服,裸露的肩背肌理线条分明好看。
然而没看几眼,就?听见“砰”一声巨响,房门被关上?,抬头,便对?上?了陆潮生黑沉如墨的脸。
他冷冷道:“还有什么事?”
李睿渊:“……”
李睿渊心里真是日了狗了。
他喜欢的是Omega好不好,他对?雁哥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啊!
“我、我就?是想说,你们动作稍微快一点,司机马上?就?要?到了,那边有准备早晨,达老的意思,是让我们直接过去,早餐什么的在那边吃就?好。”
陆潮生眸光在他两眼间轻飘飘地转过一圈,眯眼,抱臂靠在门框边,缓慢地点了下头。
李睿渊:“……”
他为什么感觉,自己的双眼隐隐作痛呢?
李睿渊咽唾沫:“还、还有就?是,时雪容和兰静云坐她们里的车过去,所以?不用管她们,达锦文半小时前就?带着简凡星离开了,就?剩下我和你们两人了。”
“嗯,我知道了。”
“……那你们快一点啊,我先去楼下车子里面等你们!”
言罢,忙不迭地跑了,总感觉,自己再不赶紧跑,眼睛就?要?没了。
想到刚才陆潮生看自己那眼神,李睿渊就?一阵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