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相抵,鼻息交缠,寂静狭窄的小屋里,只余两位青涩少年控制不住的轻微喘/息。
陆潮生半垂着眼睫,将唇里的柔软含着,轻轻抿了抿,忽地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哼”,而后,唇瓣微启。
下嘴唇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温雁晚眉骨微蹙,接着,身体就被一股力量用力朝后推去。
措不及防,温雁晚被整个掀翻,屁股挨地,手肘撑着地面,冰凉一片。
抬头,表情还是懵的。
陆潮生站在被褥上,垂眸,看着地面难得表情呆愣的某人,嘴唇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又立时淡漠了表情。
抬脚,朝着温雁晚的大腿不轻不重地踢了两下,他开口:“滚去床上。”
而后看也没看地上某人一眼,俯身抓起枕头,走到凉席的另一头,拽过被子,兀自躺了下来。
温雁晚保持着被推倒的姿势,怔怔地盯着脚边高高鼓起的被褥。
半晌,才终于回过神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摇头叹气地爬上了床。
没想到,这人原来也是会笑的,而且笑起来……那般好看。
温雁晚躺在床上,阖眸,黑暗的视野中,不自觉浮现方才于雪地中昙花一现的那抹娇艳。
暗夜寂静无声,睡意朦胧中,一个模糊的念头悄无声息地掠过脑海。
他想,如果上辈子,那人对着他这般笑一下,说不定在酒吧的时候,他就直接从了呢……
第二天一早,温雁晚就将外婆送去了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后,他当即办理了住院手续。
那是家私人医院,环境好,服务好,当然,价格也十分优越。
陆潮生就这样看着面前某个嗜财如命的人一口气转出了大几十万,却连眼都不眨一下,仿佛这钱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外婆住院做打算。
怕外婆一人冷清,温雁晚没有给她办理单间,而是特意找了个两人间。
听院长说,另一床的病人是位差不多年纪的老先生,他家里也是怕他一人无趣,所以也给开了两人间。
不过那位病人现在只是预定,要等过两天才正式入院。
将医院的各项事宜都打理后,温雁晚与外婆告别,约定每周末都过来看她,这才和陆潮生离开了医院。
这辈子发现得早,病情只到中期,好好调养的话,痊愈的概率是很大的。
刚到手的百万还没捂热乎,便立时少了七七八八,温雁晚却没有一丝不甘。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外婆能够健康、平安、快乐地活下去。
破碎又缝合的心脏,再也受不住一丝风吹雨打。
要是外婆没了,温雁晚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活得下去。
昨天下了雨,天空像是被洗过一遭,干净得晃眼。
太阳亮堂堂地挂在头顶,阳光肆意直射大地,是夏日特有的灼热的温度。
了却了心头一桩大事,温雁晚只感觉整个人都轻盈了不少。
重生来头一次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阳光是如此灿烂,街上活蹦乱跳的人类是如此可爱。
当然,最可爱的,还是要属身边那个从出门来就板着脸,一声不吭的某位金主大人。
陆潮生面皮白,五官轮廓深,鼻梁也挺,眸色却淡淡的,视线轻飘飘地瞥来时,像雪落在眼珠子上似的,不疼,但凉飕飕的,说不出的清冷淡漠。
温雁晚见惯了他这副冷脸的模样,一点不带怕的。
探出手臂,将他的脖子搂了过来,动作熟稔地挑起他的下巴,轻笑:“怎么了这是,昨晚不是笑得挺漂亮吗?今天就跟吃了锅灰似的,这么难看。”
陆潮生抬眸,淡淡瞥他一眼。
这是温雁晚第二次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他了,而第一次,还是在那晚相遇的酒吧包间里。
他与温雁晚的第一个吻之后。
若是李睿渊在旁边,准又要开始叫嚷着逃命了,陆潮生却反应平静。
他对待自己“心爱”之物,向来有着超出寻常的放纵与容忍,于是,只冷声说了句:“把手拿开。”
温雁晚惯是会顺着梯/子往上爬的,只要没动手,就是默认了,所以这句话停在耳朵里,压根没什么威慑力。
不过他还是从善如流地松了手,搂着对方脖颈的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朝自己怀中紧了紧。
后颈忽然传来一阵绵密的痒意,是温雁晚将脸凑到他脖颈旁,将灼热的气息吐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