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雁晚忽然从考场跑掉后,那位女监考老师立时追了出去,只是温雁晚到底身高腿长,女老师追了没几步,对方就彻底没影儿了。
“这孩子,怎么回事,到底是不是来考试的……”
女老师没看清脸,嘀咕着就想往考场走回去,却在转身的时候,差点与迎面而来的另一位男监考老师撞上。
“你干嘛呢,这么着急……”
“刚刚那个学生是温雁晚!”
女老师一愣:“温雁晚?就那个年级第一?”
“对对,不说了不说了,我现在马上去把他追回来,你在考场看着点,要是见他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
男老师匆匆跑了两步,想到什么,又连忙转了回来。
“哦对,还有,你注意一下陆潮生的去向,就温雁晚后面那个,在开考前不管来没来,都给我打个电话。”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见女老师应下,男老师这才点点头,匆忙朝走廊追了过去。
他先去了趟教室,没看到两人,想了想,便打算去卫生间看看。
楼外树枝在狂风里发癫似的“吱呀”作响,拼命拍打着身边耸立的高楼,昏黄的楼道灯映衬着七横八错的叶片与枝干,像是索命的鬼魅。
走廊风大,早起打理的发型已经彻底乱了,男老师也没空去管,匆匆跑朝卫生间的方向跑去。
快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天边恰巧响起一声惊雷,紧接着,瓢泼大雨就朝着地面倾覆而来。
雨点太大,从栏杆边沿溅到了楼内,男老师连忙朝里面靠了靠,躲过飞溅的雨水,脚步停在了卫生间门前。
他是个Omega,不太好进男Alpha的卫生间,便先站在门前敲了敲门。
卫生间里,正在进行标记的温雁晚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接着,是一个男声焦急的喊话声。
“里面有人吗?有同学在里面吗?有的话就吱个声,不吱声的话,我就直接进去了啊!”
话音刚落,陆潮生就抗拒性地动了动脖颈,手肘也不安分地向后弯曲。
察觉到他的意图,温雁晚从他的肩上松开手,转而抓住他的胳膊,反手禁锢在背后,咬紧的牙关却丝毫没有放松,反而向深处又刺进去几分。
在门外越来越大的敲门声里,将最后一道信息素注入陆潮生的腺体。
门外,男老师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正要上前开门,卫生间的门忽然自己打开了。
温雁晚和陆潮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陆潮生正被温雁晚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校服也有些凌乱。
微垂的眼睫遮住了眼,看不清神色,但露出的脸蛋明显飘着不正常的红晕。
心里疑惑,男老师正想去卫生间里面看看,却在探头的瞬间,被温雁晚反手将门给合上了。
他朝男老师笑了下,道:“老师,陆同学身体有些不适,我想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可以吗?”
恒北私立的保安认识他们两个,两人都是学校的门面,常年在校门口榜上挂着的,更别说,其中一个还是陆家的孩子,在开学时,校长就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让他们照看着点。
但即使这样,见他们要出门,保安还是先和老师询问了一下,确定已经经过了老师的允许,这才放他们出去。
毕竟在学校里出了事儿,他们可是担当不起的。
两人直接打的去了医院,温雁晚让陆潮生坐在外面等着,自己则去帮他挂了个急诊,回来时,就看见陆潮生清凌凌的眸子正沉默地盯着被光反射的雪白地砖,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年身形清瘦,脊背挺直,微侧的面庞精致淡漠,白炽灯的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得他冷白的皮肤几欲融化。
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唯独他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蓝色候椅的一角。
姿态端正漂亮,教养良好,却又孤独得像朵雪花,从遥远天际飘来,不经意落入凡尘,似乎被风轻轻一吹,就能飞会天上似的。
一如第一次见到他那般。
耳边人声嘈杂,温雁晚双手插兜,沉默地矗立在不远处的白炽灯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