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圆月撒下透亮的光,月华如柱,蓄着别样的美。
女孩一身白裙,坐在阳台上,凉风吹来,拂过她的裙摆,吹得飘摇。
那一刹那冲击而来的美,竟让云懿有瞬间的窒息之感。
不过恍然之间,他见她仰起头对着天边的圆月,小声道:“奶奶,我好想你啊……”
她的声音小的得被风吹得细碎,如果不是这夜足够安静,谁也无法听清她在说什么。
云懿怔然间忘了反应,只看女孩撩起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别在耳后,继续对着天边的圆月絮叨:“奶奶,我今天又被妈妈骂了。”
说完,她偏着头,笼罩在她身上的月华仿佛暗淡了几分,长而翘的睫毛耷拉下来,可怜巴巴地诉说着委屈。
“我只是迷了路,不知道怎么回家,求助了警察,为什么妈妈总觉得我做了坏事?”
“上次也是这样,我明明没有拿钻石项链,可所有人都说我拿了,我不知道为什么项链会从我的包里被找出来,可是我真的没有拿……”
“没人听我解释,他们都觉得我是小偷……奶奶,生活在乡下,没有钱,就一定会做小偷小摸的事情吗?”
她压低了嗓音问着,可没有人会回答她的问题。
她想了想,又努力弯起唇瓣。
她笑着,再次看向天边的圆月,轻声说道:“奶奶,我好想你呀……今天的月亮这么圆,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她仰着头,努力努力笑着,偏偏一缕晶莹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
“今天妈妈问我是不是想滚出这个家的时候,我差点……差一点点就说我想回到你身边了。”
“他们都喜欢小筠,为什么不维持原状?为什么要把我找回来?我不喜欢学交际舞,我不喜欢和小筠的朋友们玩?他们都觉得我喜欢钱,他们都觉得我不配跟他们玩……”
她说着说着,瞳孔暗淡,却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一瞬间灿烂如明珠:“对了奶奶,你教我的针线活真有用,我今天找你曾经和我说过的孙奶奶借了针线,把被剪坏的裙子都补起来,绝对看不出被剪过。”
她像是说到了开心的事情,絮絮叨叨不止:“孙奶奶来房间的时候,我竟然忘记把裙子收进柜子,差点被她发现了,不过还好,我及时挡着了她的视线,她肯定没看见!”
“奶奶,我是不是很厉害?”她仰着头,对着天边的圆月越笑越开心,眼中蓄着的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珍珠,越掉越多。
她又一次说道:“奶奶,我好想你啊!”
她的声音停了,风也跟着停了。
寂寥的夜空之下,云懿从未有过如此震撼,他下意识抓紧藤椅,却发现腿边湿漉漉的,原来是他手里的红酒不知何时被他倒了,他却没有发现。
等他心烦意乱抬头,就看见女孩在毫无防护的阳台上把自己蜷缩起来,细细碎碎的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小,最后消失。
云懿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又是怎么躺到床上的,他只知道,等自己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睁着眼,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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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的有点晚,云乔照着镜子,看着微肿的眼睛,不太开心,拿起昨天补好的那条裙子换上,才换好,就有人来敲门:“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让我来叫你。”
含糊不清的小姐两个字,整个家里的佣人都这么喊。
云乔轻轻应了一声打开门,对着站在门外的佣人小霞小声道:“谢谢。”
小霞没回什么,而是转身敲响了对门:“大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夫人……”
云乔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将门掩上,正要下楼,没想到隔壁房间的云懿突然打开门走了出来。
云乔没有防备之下直接撞在他身上,也许是之前发生过的此类事让她有了应激反应,人还没站稳就开始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云乔才说完,就感觉有人扶上了自己的手臂,扶着她站稳了。
她似乎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待遇,诧异的抬起头来,一不小心就和云懿四目相对,微肿的眼睛暴露在云懿的目光之下。
在对方微眯起眼睛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低下头,磕磕巴巴道:“谢谢你,哥哥。”
她局促不安的站着,似乎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亲哥哥,而是一个不能得罪的陌生人。
云懿下意识皱起眉头,刚想用一贯冰冷的语气说话,却又想到了什么,刻意缓和了声音说道:“这里是你家,你不用这么拘谨,也不用对我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