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ulia,”她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点了点头,“不错。”
景奕露出劫后余生般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说:“那就它了?”
“就它了!”说着,她还挑衅地看了一眼Daly。
Daly从玻璃渣子上爬起来,抹掉嘴边的血迹,浑然无事地转向景奕,亲切道:“景奕哥。”
Julia看向Daly的眼神明晃晃地透出四个字:“臭、不、要、脸。”
景奕:???怎么了吗?
Julia说:“如果换算成人类的年纪,他都几百岁了,也就顶着这么张脸才好意思叫你哥。”
景奕耳边回荡着“几百岁”,一脸被雷劈了表情。
莫君澜赞许地看了一眼Julia,总算把他想说了无数次的话说出来了。
Daly笑嘻嘻地说:“我叫哥那是因为景奕哥在地球上生活得比我们久,是我们的前辈、长辈,表达我个人对他的肃然起敬。”
景奕:……倒也不必。
Daly:“哎呀,不说这些了。今天请景奕哥来还有一件事,我们进空间说。”
景奕久违地进入了空间。
因为他很早就说明了不喜欢种田,所以莫君澜从来没想过让他去种水果,空间里的事务都是交由Daly操作。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改造,空间已不是景奕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空旷美丽,反而整整齐齐种着青梅树,俨然一片果园的样子。
出了青梅林,另外开坑了一片地,众鹅正可怜巴巴地衔着种子往地里埋。
景奕问:“这是在做什么?”
Daly说:“苏老师说光青梅肯定支撑不起我们公司,要试试种点别的东西,水果试过了,就青梅成长良好,现在在试的是农作物。”
景奕点了点头,“噢”了一声。
Julia看着田间的鹅们,目露怜悯地摇了摇头。
景奕好奇道:“你是不想劳动才变人的吗?”
Julia僵了一下,幽幽叹了口气,说:“这不是想不想劳动的事。”
经过她的解释,景奕总算知道了前因后果。
Daly常常对众鹅抱怨事情全让他一个人干了,殿下又不待见他,他过得很辛苦。大家在一起生活了几百年,虽然最初只是为了殿下才被安排在一起,但长久相处肯定有了感情,就不忍心看Daly继续这样辛苦,而他们却整日舒舒服服吃饭睡觉。所以大家想了个办法,用尽量公平的方式挑个鹅出来帮他们。
那个方式就是抓阄。
Daly说苏若渴不可能抓阄抓输,实际上当时抓阄的时候其他鹅也从来没想过抓得正中红心的会是苏若渴,能力在那儿嘛。
结果偏偏就抓到了苏若渴。
苏若渴拿到那张纸条时神情莫测,让一众鹅升起后悔不迭的不好预感。
Julia很是怀疑他期待这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已久——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苏若渴作为他们的半个长辈,在飞船失事时,为了保证几人能够顺利降落在地球,几乎耗尽了自己本身的能量,受了严重的伤,刚出生的那段时间蔫蔫的,大家就自觉照顾着他,从没想过让他拟态成为人类。
但苏若渴本身是一个具有强烈的搞事欲望的人。
“所以他的伤还没好?”景奕问。
Julia摇了摇头,说:“这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不知道是能力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还是地球对他的能力有一定的抑制作用,在我们的世界,他能一眼览尽一个人的一生,只是不能说;但在地球,他看一个人却只能看到极近的过去与未来。不过也很够用就是了。”
如今,苏若渴顺利融入人类社会后,点子一抓一大把。
这时候,他就需要有帮手。
鹅能否变人,除了它们是否自己愿意,还要看有没有足够的能量。针对这两点,苏若渴制定了规矩,一,所有鹅(除鹅八),从现在开始绝不能混吃等死,必须劳动,劳动最光荣,做鹅有做鹅的劳动,做人有做人的劳动;二,所有鹅(除鹅八),从现在开始不论对能量固态多么难以下咽,必须吃,吐也要吃,难受也要吃。
第二条规矩之所以这么制定还有一个理由,当初飞船失事受伤的不止苏若渴,其他人大大小小都受了伤,这些伤想要好转恢复,唯一的办法就是吞食能量,伤势痊愈后,才能顺利拟态成人形。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他们坠落地球时没有一下子选择拟态为人。
因为体内能量不足,无法支撑。
景奕听到这儿,又有疑问:“为什么要除掉鹅八?”
Julia说:“……因为它就是个吉祥物。”
莫君澜认认真真解释:“因为鹅八虽然和我们一样变成了鹅,但实际上在我们的星球上,它的本体与我们不是一个种族。你可以理解为……人与猫的关系。”
景奕呆了呆,“所以鹅八其实是猫?”
鹅和猫划上等号,令人有种怪异的错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