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姐了。”许苏揉了揉胃部,“逛太久体力消耗太多,逛饿了给我。”
阿姨哼笑了一声:“嗯哼。”
许苏找到一个摊煎饼果子的小摊,对老板颇有礼貌道:“老板,我要一个煎饼果子,加肠加肉松,分两份装。”
老板:“八块。”
许苏从兜里掏出钱,一个五块,三个一块,其中有两张纸币和一枚硬币,她把钱投进收钱的白盒子里面,投进去之前摊开给老板看:“老板您看,八块正好。”
老板:“得嘞,五分钟。”
许苏:“谢谢老板。”
煎饼果子的餐车旁边有一个大约一米六高的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些小饰品,做工或精致或粗糙,质量等级参差不齐。
许苏指了指架子,眸色浅淡:“老板,这是你的摊位吗?”
老板一手摊着煎饼,一手敲开鸡蛋,抬眼一瞅:“是。”
许苏拿起一个多啦A梦的吊坠问道:“这个多少钱?”
这回老板连看都不看了,“一个五块,两个八块。”
许苏痛快的付了款,盯着蓝胖子傻笑。
她也真是太会敷衍。闻着煎饼果子的香气突然想到——这几天她都忘记请孟唯景吃饭了。
许苏拿到煎饼后,给苏凌打了个电话,她估计苏凌已经上完厕所,回到原处见不到她会很着急。
电话打过去之后,许苏就微微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她突然有了一种后脊椎发凉的虚浮,不动声色地转身观察。
就在三天前,她接到苏凌的电话。说她好像在超市里看到一个身影,一米七左右身高,不胖不瘦的样子。
许苏假装淡定,给苏凌宽心,放下电话后却吓得大哭。
她对王成阳的恐惧是刻在心底的,这个男人出现在她十一岁到十七岁,噩梦贯穿她的童年时期到少年时期。
因为觉得自己有胆量有能力了,所以带着苏凌跑了,但这不代表她不惧怕。
她更惶恐。
电话那头响起苏凌的声音,温柔没有攻击性,“苏苏,你去哪儿啦?妈妈都找不到你啦。”
即使生气,也是一言蔽之,让人听不出一丁点儿埋怨。
许苏的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她一手拎着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一手紧握手机,脚步顿了顿,又在顷刻之间快速迈开,有些踉跄,撞了几个人来不及道歉,她用手机捂着头发用来遮脸,鼻不喘息嘴不抖动,穿进曲折狭窄的胡同道。
“苏苏?”
“妈——”
许苏头抵在斑驳肮脏的墙面上,昂头向上。明晃晃的灯光照亮不远处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与墙面生成黑三角。黑三角的锐角边缘顶着一道狭长的下水道,堆满淤泥污垢,恶心至极。
许苏就站在黑三角里,心脏紧锣密鼓敲,她真害怕,一转头就看到那张比下水道还肮脏的脸。
“苏苏。”苏凌有些慌了,“你在哪?”
“妈——你快先走。”许苏隐忍的声色徘徊在口罩之中,“我、我看到王成阳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
许苏保持紧贴墙面的姿势二十分钟后,耳边响起的依旧只有街头叫卖,人声鼎沸。满腔惧怕和慌乱如同狂风过境般一掠而过。当她探出头确定再也看不到那道熟悉排斥的身影时,攥紧尖锐石头的手指也丝毫没有松懈。
那天夜晚她找到苏凌,揣着那块石头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