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捏了个锅贴啃,又捏了块鹅肉啃,“阿奶厉害。”
“也是家里粮食多。前阵子?磨面粉,剩下?不少麸皮,留着也没什么用。”郑婶就道。
菜出?锅了,都用不锈钢的铁盆盛着,一个人?一盆。
李元端着盆出?来,见着苗杏,就忍不住说起电视的事儿?,“电视剧我看了,剧情挺好,不过我觉得苗杏姐还是直接看真人?更好看。”
“我今天都没化妆。”苗杏还有点不好意思,又说,“元元更好看一些。”
李元就摸自己的脸,“我自己又看不到。”
“你要是能看到自己的脸,那得是聊斋里的画皮那种。”郑叔就说了句。
郑婶就对?着他翻白眼,“就你懂得多。元元想看自己,对?着镜子?看不就行了,不是非得把头?拿下?来。”
“我要是能把头?拿下?来,描画自己的模样,那我肯定能靠颜值走遍天下?都不怕,何至于蹲在这里研究课题。”李元笑眯眯道,“说不定到时候我比苏妲己都厉害,能迷惑一大堆男人?。”
一个人?长得好看不好看的,尽管理智上,人?人?都知道,心灵美才是真的美,但在很多时候,长得好看的人?,是能受到世界优待的。
就像李元自己,尽管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就凭借他在小小的靠山村长大,家庭环境还有那么大的问题,这样的他,如果?长得丑,即便是顺利上了大学,也不会像李元这样,被很多人?暗戳戳的喜欢,暗戳戳的给予各种优待。
即便是现?在坐在李元对?面,捏着锅贴递给李元的齐长青,也不会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
“迷惑一个就行了,还迷惑一大堆,到时候都冲上来,你扛得住吗?”许锦棉盯着自己眼前的一大盆铁锅炖大鹅,犹豫了下?,还是拿了个锅贴,拿着筷子?慢慢吃。
鹅肉吃起来非常劲道,口感?特?别好,李元捏着鹅肉啃,听着许锦棉这么说,便忍不住反驳道:“一个那哪行。我要是真的有画皮的本事,肯定得迷惑一大堆才能够本。”
“那你家阿青咋办。”许锦棉对?着李元翻白眼。
李元扭头?看齐长青,理所当然道,“阿青不一样,他不是迷惑得来的。”
“咋?这还有区别?”许锦棉也看齐长青,他可是知道的,最开始齐长青也是个颜狗。
“不一样。单纯只看脸的那种人?,泛泛之?交而已。”李元又看了眼齐长青,脸有点红,“阿青是不一样的。”
两个人?并?不只是视觉吸引,也不是泛泛之?交,是在一起发生了很多事情,互相有了足够的了解之?后,然后表白,而且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才在一起的。
“是这样。”齐长青赶紧道。
这时候齐长青就特?别感?激许锦棉。
真不愧是无所不能的老佛爷,当初按着齐长青,不让他表白,要让他接受李元的一切之?后再表白,可见是真的十分高瞻远瞩。
否则的话,在李元心目中,只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凑过来的人?,无论相处之?后发生了什么,又有怎样的感?情变化,只是开头?因为‘只看脸’这样的设定,他就会直接把这种人?划为泛泛之?交。
也是这时候,齐长青才明白,其实他对?于李元也并?没有特?别了解,甚至是都不如许锦棉了解的多。
李元是那种很极端的人?,他能因为‘只看脸’这一个点,就能全盘否定一个人?,完全不顾其他,至少这一点,齐长青是早先没看出?来的。
现?在齐长青也很庆幸,好歹他并?不是因为‘只看脸’就对?李元表白的人?。
或许在别人?眼里,最开始时候的相遇并?不是问题,只要两个人?性格契合,有共同?语言,在一块的时候会感?觉很愉快,这就是十分好的感?情了。
但是李元不会这样想。
他很极端,或者说还有那么一点点偏执,或许在平时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总有能看出?来的时候。
“从现?在到过年之?前,好像没什么要忙的了吧?”李元问。
“不清楚。”许锦棉说了句。
郑婶便道:“如果?是以前,一般像是肉菜炸货什么的,都是小年以后开始准备。以前穷,肉买的少,都舍不得吃,得留着。现?在家家户户都有冰箱,其实这些吃的也都不缺,现?在过年跟以前是不太一样了。”
即便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老传统,有些地方,也不太适应环境变化了。
“那我明天跟阿青一块,去村里长辈家里转转吧。”李元想了想道,“大棚正好有一批草莓熟了,都给他们送过去,再加上一些肉啥的就行了吧。”
“行,小辈其实去看看长辈就行了,拿点东西意思意思就行。”
“我知道了。”
事实上,能去看看长辈的小辈,现?在也不多了。
主要是现?在各家各户自己过日子?,不像是以前,需要各家各户帮扶着才能过日子?,交流比较多,小辈对?长辈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现?在小辈尊敬长辈,更多的是因为道德约束,而不是因为互相之?间交流的多。
李元要去看这些长辈,主要是想带着齐长青一块,叫他认识认识这些人?,也算是李元的一点点隐晦的心思:想让齐长青认识更多跟自己有关系的人?。
再就是,李元这小半年在村里弄出?来的动静大,又是参与课题,又是负责项目的,他自个儿?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成了这样的人?,就得有相应的状态和行为,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切都跟自己无关,乖乖待在家里就行了。
现?在他不去村里溜达,村里的人?也会过来找他。
这是身份上的转变,也是有点无奈的,对?环境的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