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一瞬间脑中想起了徐志摩的诗句: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他的目光让眼前少女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过脸去,从包里拿出梳子。
“我来吧。”拿过梳子,他让她背对着自己:“我会编鱼尾辫了。”
想到高一演出时候,她很放心把自己头发交给他。
心中轻笑,叶临安,明面上是自己的男朋友,实际是保镖,保姆,Tony老师的合体呢。
他的动作太轻柔了,头皮上只有微微拉扯的感觉,痒痒地,一丝丝惬意。
“你的长发及腰了。”
“什么?”
“没什么。”
重新绑上蝴蝶结,他恋恋不舍放开那束柔软的发丝,说:“好了。”
段月往后摸了摸,好几股头发交缠,比自己早上弄的三股辫粗多了。她迫不及待要找个镜子。
“也不早了,找个地方吃饭吧。”
经他这样一说,段月才发觉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不知不觉的怎么过得这么快,她想了想:“去北海吧。”
“嗯。”
在北海没走两步,段月便觉得自己和这里的文艺青年是那般格格不入。他们弹着吉他唱着民谣,无非是关于北漂,关于姑娘和关于金钱,这些“呻、吟”段月实在感受不到。
她的人生太完美了,相貌,家世,亲情,友情,爱情,她全部都有。
不为吃穿所累,她能在这个惬意的午后吃着甜品,喝着咖啡,坐在北海公园的游船上,看着水面上倒映着的白塔。
她的小男友坐在船头,长睫在湖风中晃动着。
“在中国有一首很著名的儿歌,就是唱这儿的。”他说,没有回头。
“嗯?你要唱给我听吗?”
“上次唱这首歌的时候,我才7岁,小学的合唱团,老师非要让我领唱。”他清了清嗓子,幽幽开口——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水波,白塔,绿树,红墙还有少年,为什么歌声里,段月想哭。
他唱的不是民谣,没有虐心的歌词,没有爱情,没有姑娘也没有远方。这首歌里只有最朴实的语言描写着眼前的景色,每一句,每一段都撞击着心房,冲击着泪腺。
她在朦朦胧胧里看见了系着红领巾的小临安向她走来,红扑扑的脸蛋,一双从未变过的茶色眸子……
临安酱,从来没有变过……
晚上,叶临安和段月去了政法大学旁边的商圈吃晚饭,路过Dior化妆品柜台前,段月停驻了一下。
“她家出新色号了,我看看。”
导购员热情地迎了上来,瞥了眼段月背着的同一品牌的小羊皮包,抽凳倒水,好不殷勤。
“763色号是新上的,小姐你皮肤白,特别适合。”她蘸取了一点,替段月描在了唇上。
桃红偏粉,正好和段月的腮红呼应。
她欣赏了一下镜中的自己,回首:“临安酱,怎么样?”
“好看。”比你早上的暗红色好看多了。
“那就买了。”
售货员从抽屉里拿出一支全新的,又指了指旁边的彩妆,问到:“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不用,就这个,结账。”她掏出钱包,一晃眼口红已经落在了叶临安手上。
“我来吧。”没给她反驳的机会,他就走到了收银台,从钱包里抽出了400块钱……
一支口红被一个精美的白色袋子装着,袋子上还系着蝴蝶结。
“给你。”
“谢谢……”段月仰头,想给他一个亲亲,但忽然一个人影入了眼。
斜对面的莱伯莉专柜,张娟和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的男孩站在一起,她扯着那男孩袖子,眼睛看着鱼子酱精华。那男孩一直面露难色,打着哈哈。
这些都不是重点,段月生气的是,张娟竟然穿着她的LV连衣裙,鬓发上夹着一串薰衣草,毫无疑问,也是她的。
更可气的是,她还翻出了她的小熊包!除了她谁都不可侵犯的小熊包!一路见证她和叶临安相恋的小熊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怎么了?”叶临安发觉她脸色有异。
“没什么,看错人了。”她摇摇头,牵起他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对付贱人,她一个人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段月(拿出一堆口红,打开其中一支):临安酱,说,这是什么颜色!
叶临安:红色。
段月:这只呢!
叶临安:红色……
段月:这只!
叶临安:红……色啊……
段月:这里有一份“口红品牌对应色号单”,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