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林姷说:“高焕,我不是想要离开,也不是非想要杀你,只是崔钰,他不该陪我在这里受苦。这一切是我罪有应得,但崔钰不是。”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姷垂下了眼帘,睫毛微微颤抖,声音却异常平静,她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活的了,可指望的了,林业深已经死了。”
她说:“高焕,我这一辈子都已经毁了。”
高焕原本冷漠坚硬心忽然有些颤抖,像是瓦片上出现了裂痕,他没有说话,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高焕方才开口:“进了豫州后周宾会照顾崔钰,你先留在我左右不要乱走,军营里人多眼杂,刘琮此刻已经从清河赶来,他若是发现了你是林业深的养女,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林姷仍是垂着眼睛,淡淡地道:“是”
高焕看着她,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他其实可以体会,体会得知林业深死后,她心底的空落和怅然,她要背负着过去的枷锁活一辈子,可林业深却没有因为自己的过错而付出一点代价。
她的仇还没有报就轻飘飘的散了。
他可以体会,他也有这种怅然,可他心里的那点怅然与她经受的失落痛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这一晚,林姷是在高焕的帐子里过的,两人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各自一张床榻,无言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进城的时候,天是阴的,大片大片的乌云像是鱼鳞一样翻卷而去,豫州城外是一片死寂,这队匈奴兵带兵甲的辚辚声进入豫州城门。
林姷跟在高焕的身边,虽然高焕下令禁止屠城杀人,但匈奴兵难免会抢夺一些东西,这个时候最为混乱。
城门打开,照理豫州太守萧庆会来城门迎接他们,但却没有看见萧庆的影子。
林姷跟在高焕身侧,只听周宾微有急色地说:“如果你推断的没错,那樊申和杨毅的事豫州令不知情,但若是不知情,现在应该来迎接我们,否则就是已经被杨毅提前杀了!”
周宾的脸色非常难看,道:“如果萧庆被杀了那就难办了!那可是刘琮的人,刘琮一定会怪罪下来,哪怕人是杨毅杀的。”
高焕没有理会他,这一路上他的脸色也不好,阴阴沉沉的,进了城不见萧庆,他便直奔太守令府。
太守令府也没有人,萧条残败,一股不安涌上了高焕心头。
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下人,高焕立刻抓住了那人,冷声问:“豫州太守萧庆人在何处?”
下人抖如筛糠,战战兢兢地说:“大人已经逃了”
“逃了?”高焕眼眸一沉,皱起了眉头,下一刻眼里闪过一丝杀意,道:“城门一直紧闭,他能逃去哪里?”
下人差点掉出泪来,恐惧地道:“将军可是刘琮刘将军的人?”
高焕和周宾对视一眼,皱眉道:“是”
下人连声说:“是刘将军的人就好,是刘将军的人就好,我们大人吩咐除非是刘将军的人,否则都不见。”
高焕不耐烦地说:“萧太守现在人在哪里?”
下人说:“将军随我来”
下人将高焕领到了屋里的一处书柜前,转动烛台赫然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暗道,下人说:“大人就在地下。”
高焕心道:原来躲在地底下当缩头乌龟。
高焕回头对周宾说:“你留在上面,有异动立刻通知我。”
周宾说:“是”
高焕又对林姷说:“你随我下去”
高焕很清楚,地下只有一个胆小如鼠的萧庆,并无危险,反倒是外面,周宾不会武功,万一出了状况,林姷跟在周宾身边只会添乱。
高焕用手稍微摸索了一下,确认这里连机关也没有,便往下继续走。
地下是间屋子,点着油灯,有书柜和案几,案几上还摆着没吃完的瓜果,绕过屏风是一张床榻,床榻上悬挂着的帘幔来回摇晃。
一个小女孩脆脆的声音从帘幔里传了出来,她叫道:“爹爹,爹爹”同时还有男人的喘息声。
林姷的脸刹那间就没了血色,整个人僵直的站在了原地,手心冰凉。
高焕皱了皱眉头,上前掀开了帘子,只见一个肥硕的男人正做着恶心的勾当。
突然的被掀开了帘子,男人吓了一跳,立刻的抬起身子看过来,也就是在这一抬身子间间,他身下的那个瘦弱的小女孩露了出来,□□岁的样子,脸颊是红扑扑的,身体完全没有发育,大眼里一半是天真一半是呆愣。
此刻她躺在男人身下,正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
看到眼前的一切,林姷的身体不受控制发抖,眼睛泛红,一股巨大的痛苦和耻辱被从心底翻了出来。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眼前的一切,可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发抖,她的心像是被滚烫的沸水淋过,一阵阵痉挛似的痛苦。
……
“姷儿疼”
……
“姷儿再忍忍,疼过以后,姷儿就会感觉到快乐,姷儿以后一定会喜欢的。”
……
“可是姷儿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