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更深了,霓虹初上,行人愈少,东枝市的街头巷尾也跟着愈加冷清。
卖面的小店铺后院,倒很热闹,七八个士兵正在准备监听和监控设备,除此之外,还能看到有人正躺在大树下不停地磨着绳索,嘴巴被胶带粘着,哼哼唧唧,说不出话来。
冯力和汤文已经带着后续部队赶来,周觉山特意嘱咐他们从后门绕进来,换上便服,切莫惊动了隔壁那伙人。
“团长,一共一十?八个人。”
隔壁是个二楼,上下两层都有人,但只有一楼开灯,二楼却是暗的。警卫员阿德利用隔壁监控器的死角,采用军用红外线夜视仪监察,确认无误,转头,向周觉山汇报。
周觉山坐在餐桌前,嗯了一声,他想了想,十?指交叉撑在桌上,低语道,“你去把院子里?那家伙带来。”
阿德应声,叫上阿正一起到后院抬人,被抬的卖面老板一辈子做面卖面,又哪见过这种阵仗。他吓得直哆嗦,以为自己这是摊上了武装-反动什么的,还想说自己是不是要被当做电影里?演的小白鼠去做什么人体-实验。
阿德和阿正将老?板绑到椅子上,他连忙带着椅子往门外跳。
周觉山上前一脚踩住椅子的横梁,倾身,大腿撑着手臂,将皮鞋尖压在椅面的边缘。
“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果?你敢撒谎……”
周觉山从士兵那里要来一把左轮手-枪,迅速打开弹槽,只装进一颗子弹,又任意地旋转了一下,干脆利落地关上转轮。
俄罗斯轮-盘游戏。
“说错一句就开一枪。”
卖面老板瞪大了眼睛,紧张得满头大汗,他唔唔了两声,忙不迭地点头。
在思站在一旁,莫名地有点好笑。
她心说这老?板真是吃硬不吃软,他们刚刚跟他好说好商量的时候,他死活不听,分要据理力争,跟他们掰扯掰扯。现在好了,后续部队来了,周觉山手里?还有?枪,他还能怎么折腾?
“我可以旁听吗?”
她用中文问周觉山。
周觉山跟她对视一眼,摇头。这里?毕竟还有?其他的士兵,“你去楼上坐坐。”
如果?时间允许,他回头会讲给她听。
在思点头,也没有勉强,提着裙摆,爬上了楼梯。
周觉山目送她离开,忽地一把撕开那老板嘴上的胶带,用自己在外卖小广告上看到的联系人姓名称呼那老板。
“玛拉年先生?,我问你,隔壁那些人是从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玛拉年胆怯地看他一眼,飞速地回忆,“大约……半个月以前?”他原本的邻居刚搬走不久,老?邻居刚走,新邻居就搬进来了,掐头去尾算一算,应该也就半个月吧。
周觉山敛眉,“你以前经常能听到类似的爆-炸声响吗?”
“爆-炸?没听过啊……我平常干活忙,厨房也吵,我刚刚以为隔壁是厨房着火了,或者是微波炉坏了,厨房里的东西其实都挺危险,一旦着火,那玩意动静都挺大的。”
周觉山眼波微动,轻扯了一下嘴角。
“你说谎。”
当即扣动手-枪扳机。
“我没说谎!我发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以释迦牟尼的名义起誓!我真的没听过,我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过啊!”
玛拉年惊慌失措,眼盯着抵在额头的枪口,他骤然高声大喊,吓得连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周觉山眯眼,用胶带重新粘住他的嘴巴。又踹了一脚玛拉年的椅子,让椅背正好45度角斜靠到墙面。
斜坐着椅子上腰酸背痛,玛拉年哼哼唧唧地叫他,周觉山置若罔闻,转身就走。
士兵们都聚在院子里?忙活,无暇分心,在思藏在二楼的楼梯口,悄悄地探出一点头。
“有?收获?”
“没。”
那家伙竟然连爆-炸声都区分不出来,纯属就是个白痴,周觉山心里?明镜,即便他再问别的,应该也不会获得什么有?意义的线索。
周觉山走上楼梯,席地而坐,就坐在在思的身边。“赌博、走私军-火、贩毒、卖-淫。你说隔壁的那些家伙更像是在涉猎哪一种类型?”
在思微垂着眼睫,也跟着坐到了他身边。像什么……
“首先不会是赌徒。那里一整晚没有来往的客人,所?以搞私人赌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周觉山点头,接着道,“也不会是毒贩和军火贩。军火贩基本集中在边境,毒贩会更加隐蔽,而不是像他们这样,在市区里明目张胆地租一栋房子,巴不得被谁发现一样。”
忽地,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二人对视一眼。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