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显然最近对乔央离的行为有所了解,听闻苍倾帝斥责离王,当即出列,朗声道:“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苍倾帝:“准奏。”
大皇子看了一眼离王,道:“近日儿臣听闻离王常出入于烟花之地,并与含烟楼的花魁交情匪浅。”
宫丞相是大皇子党的人,在此刻自然跟随大皇子的脚步,附议道:“臣也略有耳闻,离王殿下还因为此人而下令护住含烟楼。”
乔央离沉默不语,双目却是冰冷得慑人,他静静地看着大皇子和宫丞相,不着痕迹地冷笑。
要说这苍京谁的势力最强,首当苍倾帝,第二个便绝对是离王。
乔央离平时懒懒散散,不争权不夺利,什么事都爱亲力亲为,可这并不代表他无权无势,相反,在苍倾帝有意无意的授权下,离王的势力日益壮大,在这苍京中绝对不容小觑。
怪只怪乔央离素日不爱以权压人,又将部分势力隐藏,这便给了人们一种离王毫无权利,可欺之踩之的错觉。
虽说离王夜逛含烟楼的事在苍京不是秘闻,可大皇子当众说出此事,这无异于是触到了乔央离的逆鳞。
苍倾帝扫视着底下神情各异的臣子,开口道:“此话当真?”
“儿臣句句属实。”大皇子断言道。
一个王爷流连于花街柳巷,虽不至于被重罚,可皇家为了名声也多多少少会罚几日禁足,以儆效尤。
含烟楼归于离王麾下不过十几日,若自己能借此机会拿下含烟楼,这不仅可以打击到离王,也能为大皇子扩充实力。
大皇子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
知子莫若父,苍倾帝通过两人或兴奋或冰冷的眼神,便知其中真伪。
只不过大皇子野心太大,这次做法不仅惹怒了离王,也招来了苍倾帝的不悦。
苍倾帝板着脸,问离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乔央离冷声道:“儿臣无话可说……”
大皇子大喜,听乔央离接着道:“只不过儿臣保护含烟楼是有原因的。”
苍倾帝:“有何原因?”
乔央离将视线移向大皇子旁边的宫丞相,道:“宫丞相的嫡子宫格曾在含烟楼多次闹事,并教唆一些重臣子弟强抢那些女子,儿臣看不过眼,这才出手的。”
躺枪的宫丞相冷汗直冒,当即出列,“陛下,这……这绝无此事啊!”
离王目光愈加冰寒,厉声道:“宫丞相可是要欺君?”
宫丞相:“臣……臣……”
宫丞相不敢看向离王,亦不敢看苍倾帝已经拉下来的脸,只能默默瞥向大皇子,希望他能伸出援助之手。
大皇子会意,道:“可离王你与含烟楼女子暧|昧不清这件事又是为何?”
离王笑道:“不为何,我离王是什么人大皇兄还不知道吗,与一女子好上,也见怪不怪吧。”
大皇子:“……”如此厚颜无耻,我竟无言以对。
苍倾帝见大皇子和宫丞相皆是无言,便道:“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大皇子不甘心就此失败,挣扎道:“父皇,身为皇子,离王如此放浪形骸,难道不应该惩罚一番吗?”
离王轻描淡写:“如此说来,大皇兄也是在指责父皇‘放浪形骸’?”
……
苍倾帝年少时也曾像乔央离一般,整日逛花楼喝花酒,先帝没少责罚过他,只是现在因苍倾帝独宠皇后,他又不让众人提起,这些事才渐渐销声匿迹。
不过别人不说,并不代表没人知道,尤其是乔央离,他自幼养在皇后膝下,每日无事都会缠着皇后讲苍倾帝的“英雄事迹”,久而久之,自家父皇的高大形象也就崩塌得一干二净。
本来乔央离只会私下拿这些事威胁苍倾帝答应自己一些事,这次被逼急了,也只好选择牺牲苍倾帝了。
大皇子听闻,一头雾水,道:“关父皇什么事?”
知道真相的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垂首不言。
被揭了黑历史的苍倾帝老脸一红,恼羞成怒:“离王你放肆!”
乔央离慢悠悠跪下,道:“儿臣知罪。”
苍倾帝又急又气,示意身旁的太监,赶紧结束早朝。
太监会意,当即尖声道:“退朝。”
众臣:……
陛下,你不要这么任性好不好,臣等还有事要上奏呢。
无视众臣颇为哀怨的目光,苍倾帝甩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殿,留下一干人等不知所措。
大皇子依旧不明所以,嘴巴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话来。
乔央离漠然起身,稍稍看了宫丞相和大皇子一眼,便离开了皇宫。
众臣从不在意这些皇子们的风流韵事,他们都是心怀家国天下的良臣,在苍倾帝任性退朝后,纷纷结伴,揣着袖中的奏折去了御书房。
自然,闹脾气的苍倾帝不可能在这儿,他们来此只有一个目的——
排!队!放!奏!折!
大臣们边放着奏折边捂着受伤的心看着站在一旁,离王殿下的苦逼小厮,皆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了四个字: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