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兰斯只小睡了一会儿,就抓紧时间上岸去工作了。
但第二天一大早，从皇帝陛下那?边来的政务官就带来了一沓厚厚的文件。
兰斯被这些?烦人的事务封印在了书房动弹不得，心中第一次升起了对远方大哥的思念。
提前下班没?有?希望后,兰斯让玛吉和梅纳德管家一起，送郁雨和亚历克去了科研院。
虽然按照实力来说，卡格尔更?强,更?适合护卫郁雨。
而?他本人也愿意这么做，但兰斯考虑到他的前科拒绝了他。
卡格尔倒是?已经对小人鱼感到服气了,但他明白自己在人鱼的问?题上已经失去了兰斯的信任。
多少觉得很遗憾。
这还是?郁雨第一次在没?有?兰斯陪同的情况下外出,心里有?点小紧张，摆尾的频率增加。
一双漂亮的兽瞳，紧紧盯着悬浮车窗外的风景看，试图记路。
但是?不行,车子开得真的好快,眼睛好花。
郁雨感觉大脑处理?不了飞速掠过的画面，感觉胸闷恶心有?点晕车，但绝对不能吐。
到达目的地后,郁雨被人推着下了车。
玛吉亲自推，她已经熟记路线,用老办法拒绝了所有?想要搞事的人，和梅纳家的管家一起分守入口和出口，同时目不转睛的盯着直播的画面。
站在他们之间的弗雷德里克感觉气氛十分的沉重和严肃。
他清了清嗓子，说：“我们不会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就擅自对人鱼做什么的。”
弗雷德里克有?心想解释一下，外面的人总把?科研院的人当成不尊重他（人/各种物种）身?权力的混蛋,但实际上不是?这样。
他正欲要开口详细说两件事情，就听玛吉问?：“那?上次呢？”
弗雷德里克：哽住。
但玛吉并未继续说下去，因为上次的事情她也有?份。
这段时间,玛吉和小人鱼的关?系也变得亲密起来。但玛吉和兰斯相处的时间，要比兰斯和皇后，她和自己的儿子相处的时间都要长。
玛吉扪心自问?，如果再让她重新选一次，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还会选择去帮助卡格尔。
但现在的玛吉，是?一定会阻止其他的任何人来干涉郁雨的。
兰斯恐怕也是?意识到这一点，才让她逐渐开始接手郁雨的保护工作。
今天跟着的摄像鱼有?三个，但他们全部都在停在了人鱼们的警戒线之外。
郁雨发现现场新添了许多被伪装成海洋的记录仪器，比昨天多了三倍还不止。
郁雨和亚历克一起游进了中心圈。
受伤的人鱼们看起来状态比昨天好的多，有?几条没?有?回家，彻夜待在这里的人鱼跟他们的交流也开始变多。
雌性人鱼中最年?长的一个，名字叫做阿加莎。她是?所有?人鱼中，上岸时间最长，尾巴上的伤痕最多的鱼。
这个临时组成的人鱼族群以?她为首。
阿加莎走了出来，所有?的人鱼都都围在周围。
阿加莎开口唱歌。
唱的是?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人鱼大部分的深刻记忆都是?由?情绪主导的。
阿加莎的童年?很快乐，在成年?前，他们的部落遭受了一次重大的危机，危险到需要整族搬迁。
她跟着部落在海里旅行，那?也是?一段充满着积极情绪的旅程。
在旅途中，阿加莎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不同种族的人鱼。
他们会用歌声问?候彼此，有?时会结伴一起走一段路，然后在某个岔路选择分开。
阿加莎就是?在这段旅程中和其他人鱼走散的。之后她就被带上了岸，开始了漫长的苦难的生活。
阿加莎的声音沙哑，歌声里有?她经受过的苦难，和苦难之后在内心深处留下的，现在看上去很平静的深潭。
她用歌声叙述了自己的一生，现在她找到了同样经受过磨难的其他伙伴，彼此鼓励，分享伤痛和仇恨。
鱼生还在继续，歌声却在这里结束。
在最后，阿加莎用人鱼语问?郁雨了一句：“是?你吗？你带来的未来是?鲜美的小鱼、还是?长着毒刺的海胆？”
最后一句被周围的机器录了下来，并翻译成了文字，贴在了直播中显示能量的那?一栏，也送到了哈洛的手上。
郁雨用人鱼语回答了一句：“我希望是?前者，我们会一起战胜后者。”
阿加莎处于主位，所有?其他的人鱼就像是?围着篝火听故事，他们表情严肃，不分是?否和柯西人有?着亲密联系的聚集在一起。
郁雨就是?他们中间篝火。
气氛严肃而?神秘，弹幕都薄了好几层。
阿加莎继续问?：“你是?哪边的。”
阿加莎的目光落在郁雨手腕上的两条装饰品上，一条是?兰斯送他的那?条小圆珠，一条是?进来前研究员给?郁雨带上的。
郁雨解开了科研院给?他带上的那?条，扔到了一旁。
手链上示警的小红灯闪烁，画面在晃动之后开始下落，只能从仰视的视角看到人鱼们晃动的尾巴。
直播画面立刻将中心换到了在旁边围观的一条人鱼上。
这里看不到郁雨的全貌，只能看到他没?有?笑容的侧脸，表情认真严肃，语气慎之又慎地回答道：“我是?人鱼。”
郁雨的头发末梢，在海水中随着暗流涌动。
阿加莎看着郁雨没?有?摘下的那?条手串，指着郁雨来的入口的方向，问?出了最后的一个，也是?希望他能明确自己立场的一个问?题。
“我们和他们，你选择谁。”阿加莎的语气并不重，但谁都能体会到这个问?题的认真程度。
一条谨小慎微的弹幕缓慢的飘过，因为此刻的弹幕并不多，所以?很显眼。它写?的是?：“这个他们，指的不会是?我们吧？”
弹幕一瞬间跟活了过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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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意思？”
-“郁雨手上的那?条手链是?二皇子送的吧，阿加莎一直看的就是?那?条手链。”
-“阿加莎指的是?郁雨来的方向，出去就是?科研院，那?里就只有?柯西人在……”
-“不会真的说的是?我们吧？”
-“不要啊！”
-“所以?人鱼是?要对我们宣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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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弹幕刷过之后，所有?柯西人都感到一阵茫然。
人鱼真的要跟柯西人敌对吗？
宇宙里并不是?没?有?直言，要跟柯西人势不两立的种族。
但他们要么是?已经被历史的洪流所掩埋，要么就是?因为太过弱小而?不值得去理?会。
只有?人鱼，也唯有?人鱼的敌对会让他们那?么的迷茫。
直播中的小人鱼郁雨并没?有?犹豫，他说：“我会毫不犹豫的杀死我的敌人。”
直播就在兰斯的书房里放着，卡格尔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条习惯用尾巴打出水花，不痛不痒的攻击他不喜欢的人；只会用不说话、不理?人的方式来表达生气情绪的小鱼人，此时终于露出了属于他的那?丝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