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
兰斯一动不动，他没有主动接近，因为这只小人鱼已经入侵了他的舒适区域。
但尴尬的是，他对此同样不排斥。
郁雨哼哼唧唧，危机触发了来自血肉之中的传承记忆，不是画面或者记忆，而是直接给出答案的经验。
比如不小心吃了鱼肉怎么办。
：要么全吐出来，要么死。
好吧。
郁雨觉得自己是全吐出来了。
他蹭了蹭热源，一边哼唧一边说：“卡尔，爸爸，我错了，难受，以后再也不吃鱼了。”
人鱼在星海中生存的时间很长，但关于他们的记载真的很少。
他们虽然有自己的语言跟文字，可以通过神秘的记忆来传承文化。但人鱼平时更喜欢靠歌声来传达一切最真实的情绪跟感受，只有在紧急时才会使用人鱼语。
比如外敌来袭，死亡来临。
郁雨可能是全星海唯一一只热衷于用言语表达状态跟情感，而不靠是全靠唱的人鱼了。
兰斯感觉新奇，他的手指在水中跟人鱼的发丝纠缠。
轻飘飘的，也很柔软。
因为无法呼吸，兰斯只能感觉到淡淡的海水的味道，以及水中飘散开的快要消失不见的血腥味。
如果去掉这些，小人鱼的味道该是什么样的？
兰斯手指恶劣的往下一扯，小人鱼的脑袋微微扬起，离开了他的怀抱。接着是不高兴的甩尾，等到兰斯的手上泄了劲儿，小人鱼又继续往兰斯的怀里钻。
更近了，胸口很凉。
兰斯像是玩上了瘾，不断的轻轻挑拨小人鱼，把小人鱼完全逼进了他的怀里才停手。
兰斯的腰被抱紧，白衬衫的下摆有些鼓鼓的。
在监控画面之前，刚刚为兰斯成功接近小人鱼高兴的人们看着水下直播影像。现场的气氛在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中，逐渐由沉默转为尴尬。
“这是卡住了吗？哈哈…哈…哈、哈……看来不是啊。”已经从麻醉中被解救出来的医生闭了嘴。
没人理他，能转头的早就转头面壁去了。
宇联曾做过人鱼会不会被柯西灭族的问卷调查，有九成的宇宙人认为会，但参加的柯西人都在剩下的那一成里。
柯西皇室在对待人鱼的问题上，态度几千年不变的中立。根本原因是人鱼不会对他们产生影响。
直到三十年前的那篇推演研究报告问世，这一届大皇子开始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现出喜爱人鱼。虽然二皇子秉承着皇室一贯对人鱼无感的态度。
但媒体嘛，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直播新闻时，也总是上一秒刚播完大皇子喜气洋洋说自己觉得人鱼是宇宙馈赠。
下一秒就接着二皇子一脸麻烦你跟你的话筒滚远点的冷峻表情。
久而久之，二皇子兰斯就被宇宙误认为驱逐人鱼派的代表，且慢慢开始深入人心。
……
柯西人对此嗤之以鼻，但来自信息时代的信息轰炸，潜移默化也是真实存在的。
在场的所有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却有种看到了老板私生活的窘迫感跟危机感。
赶紧上来吧求你了。
结果兰斯非但没上来，还在水下待满三小时，才不得已浮出水面换了个气。
浅金色的头发湿哒哒的，略凌乱的头发减淡了兰斯给人的压迫感，兰斯说：“他不能吃鱼肉，全吐出来了，现在难受。”
不能吃鱼肉的人鱼？
专业人士弗雷德里克表示：没见过，想看的不行。
“可以请殿下把他带上来吗，我想带回去做做个全方位的检测。”
兰斯瞥了眼睛发亮的研究员一眼，让人心底发凉的那种瞥。
每个皇室成员都曾在年少无知时被骗进过科研院，他完全知道他们想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