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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初筵闭眼,并没有让戴景耀立即进来,脑海里浮现的尽是陆芄在车上微醺的模样儿。
今晚她和豆丁的表演很成功,并没有人想到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台上四手联弹,弹奏得天衣无缝,仿佛在这之前演练了千万遍那般。
让傅初筵感到惊讶的同时也非常惊艳。
儿子学钢琴其实还不足一年,能弹的也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曲子,《小星星变奏曲》在他这个年纪来说已经是很难了,尤其是后面那么欢快的调子,很多学了很久的成年人都未必能准确把握。
但是小咚咚不知道是不是继承了自家母亲优良的基因,他对钢琴特别有天赋,基本上那些曲子学一遍就会的了,有时候还会灵活变通。
他这么聪明还真不排除眠眠在怀孕的那段时间每天都听莫扎特、卡农、贝多芬等等的古典名曲,让儿子提前受到了熏陶。
说起来让儿子去学钢琴一开始也是抱着想念她的缘故,毕竟他们是因为一首钢琴曲而认识的,而他们的儿子也很应该会钢琴。
只是咚咚刚刚开始的时候是不想去学的,原因无他,基础课大多都枯燥的,儿子正是爱玩儿的年纪,哪里会喜欢去学钢琴?
某次他大吵大闹哭喊着不想去上课,他这个老父亲迫不得已将手机里保存的一个钢琴曲的片段拿出来给他听,并告诉他这是他妈妈弹的。
自此之后,傅亭煜这小子就没有说过不弹钢琴了。
可以说是,那个素未谋面的母亲一直是他心目中的支柱,小孩儿想要找到自己的妈妈已经是很久很久了。
“叮咚——”
傅初筵正想着事情,手机便有信息进来了,是陆芄发过来的。
临走的时候他们还是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他有两部手机,私人手机里的联系人其实寥寥可数,再加上她也不过是5个人。
她今晚喝得有点儿多,她的闺蜜临时有事只能让她自己回家,那么他恰好有机会将她送回家里,顺道就能知道她住在哪里了。
傅亭煜也很兴奋,一上车就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到了下个红绿灯的时候就突然安静了,小脑袋瓜枕在陆芄的大腿上,呼噜噜地睡着觉,小嘴巴始终是翘起的,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
傅初筵自然是和他们一起坐在车后面的,司机在前面专心地开着车,挡板不知何时被升起,隔绝了外面的一切视线,突显幽暗和紧张。
陆芄的心情也紧张起来,脑袋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又吹了风的缘故。
又或者是身侧的男人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压根不知道该怎样和他相处。
傅初筵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要维持谦和有礼的形象,转头对她说道:“今晚真是谢谢陆小姐了。”
陆芄原以为他不会和自己说话了,没想到……她一个激灵清醒了点,腰也挺直了一点儿,“那也是我该多谢傅先生给我这个机会上台表演啊,今晚我的收获是真的多了。”
“哦?怎么说?”傅初筵专注看向她,等她的下文。
“我今晚过来其实是想沾光看看能不能找到试戏的机会,没想到洪导直接找过来让我明天去试一试。”
陆芄的声音里透着轻快,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有麻痹的作用,她虽然对傅初筵戒备,然而还是说了实话,“真希望这次回国之后能顺利点啊,我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做呢!”
她可能是真的困了,说着说着就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渐渐失去了知觉。
傅初筵就坐在她旁边,看向她的眼神愈显幽深和复杂,而且有着毫不掩饰的探究,仿佛要从这张似是陌生其实熟悉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陆芄。”他突然叫道,嗓音低沉,透着一股压抑。
“嗯?”陆芄已经闭上了眼睛了,听到他的叫唤只睁开一条缝来,慵懒地睨着他。
“你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我?”他尽量用委婉的方法去试探,只是垂在身侧的拳头已经是握得死紧。
“嗯?”头脑混沌,她艰难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答道:“嗯。”尾音轻飘飘的,有些酥。
完了又补充,“你这么好看,我以前如果见过你的话,不可能忘记你的。”
女孩说得理所当然,倒是让傅初筵哭笑不得,抬手帮她掖了掖鬓边的发,露出她半边熏红的侧颜,“原来眠眠你也喜欢以貌取人。”
“眠眠?眠眠是谁啊……”
陆芄是真的困得不行了,问完之后就睡了过去,可是一只手还是护着傅亭煜的小脑袋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