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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2 / 2)


女人的手心细腻干燥,看着她哭,余情的鼻子酸酸的,他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所以只能拼命摇头。

“铮儿好辛苦,他成绩很好,懂事又聪明。”宁媛静说起自己的儿子,言语间慢慢都是骄傲,“他每次考试都是全班第一,我都知道的。”

“但是他要照顾我。”宁媛静眼中的自豪又变成了茫然和难过,“我是妈妈,应该我照顾他才对,但是我们之间反了,是他照顾我。他好辛苦呀,上了学回来还要做法,还要去打工赚学费赚生活费,他好辛苦好辛苦。”

宁媛静的眼泪一滴一滴滴落在余情的手背上,像滚烫的岩浆,烫得余情心里热热的想哭。

宁媛静一直在重复段铮的辛苦,之前她虽然不能言语无法与外界沟通,单方面的封闭了与外界沟通的方式,但是段铮吃的苦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也好想帮孩子一把,但是封闭的时间太长,被包裹的蝉蛹太厚,她也不知该如何找到重新与社会沟通的方法。

“我知道。”余情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想通过这个动作给予她更多的安全感,“以后有我在,段铮有我,我不会再让他这样辛苦。”

“段铮不会再是一个人,他也不再孤独。”

余情说这番话不仅仅只是在安慰宁媛静,他想过了以后,如果他没有闯过十八岁,如果他死了,真正的余情回来了,他会留下两封信,一封给原主,一封给段铮。

他会告诉段铮他的真实身份,告诉他其实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余情,如今他要回到他的世界中去了,与其让段铮知道他的死讯还不如让他怀揣着一个美好的愿景,相信他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着,这样段铮也不至于太难过。

他也会给原主留下一封信,告诉他自己在一年多时间里的所作所为,最重要的是他得帮帮段铮,他怕他离开后段铮再受人威胁,像原小说里那样的情节余情不想让其发生第二次,无论如何他请求原主看在他的面子上在必要的时候帮段铮一把。

这是他最后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他侧头看着段铮,段铮对他微微一笑,余情也慢慢的笑了,不管未来如何,这一刻至少是美好的。

“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宁媛静拉着段铮和余情的手放在一起,她笑了笑,像每一个和蔼的母亲一样,“不要吵架,一生一世的在一起。”

余情的眼泪涌了出来,他疯狂的点头,如果可以,他愿意一辈子都留在这个世界里,但为什么要对他这样残忍呢?给了他穿越的机会,却又要把他打回原型,一个体验过光亮和爱意的人,再让他回到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他怎么受得住!

宁媛静说了这一长串话后似乎是累了,靠着轮椅闭着眼睛慢慢睡着了。

段铮用衣袖给余情擦了擦眼泪,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但还是嘲笑余情道:“都哭成小花脸了。”

“就算是花脸,也是人群中最帅的花脸。”余情故意开玩笑道。

段铮推着宁媛静到了床边,抱着她上了床,让她安安静静的睡下,盖好被子。

临出房间时他站在门口看了她很久,精致美丽的女人了无生机的躺在奢华的大床上,权势和男人禁锢了她的身躯,灵魂在黑暗中湮灭,又因爱意和希望重生。

他没想到他所做的一切宁媛静都知道,余情与他并肩走着,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眉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宁媛静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是自私的把一切都推给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孩,自己躲在高高的阁楼上装聋作哑,装作什么都不知情呢。

“你不能这样想。”余情叹了口气,劝慰段铮道,“她已经很痛苦了,她在和病魔做斗争,她也想努力好起来,替你承担,但是这对于她而言太难了,她无力两者兼顾。”

在小说中宁媛静就是患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因为这些年和段志鸿的感情纠葛,她失去了家庭父母,失去了朋友,逃离了自己原本熟悉的生活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却被告知自己当了小三,成为了自己最不齿的人,可是她想逃不能逃,段志鸿在她面前已经撕下了彬彬有礼的面具,他就是一个纯粹的面目可憎的商人。

他被宠坏了,他想要得到的从没有得不到过,包括人心。哪怕宁媛静只是假意奉承他也好,可是她偏偏做不到,她宁折不屈就像是那冬日里的雪梅,傲然绽放于枝头,用自己的生命燃烧,告诉段志鸿她永远不会对他屈服。

最后还是段志鸿先放了手,但两败俱伤的局面已经形成,宁媛静保住了自己最后一点傲骨,但是也失去了心志,她的一切都没了,正是她信誓旦旦追求的爱情毁了她,她无数次想过死,但又强撑着活下来,活下来,宁媛静就已经费尽了心力。

段铮沉默了许久道:“我知道,我也很感谢她,她能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有时候爱一个人爱到深处,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活着就好。

两人下了二楼来到一楼的宴会厅,梁若音过来寻余情,嗔怪道:“你这跑到那里去了?还缠着段铮一起,今天是你段伯伯,段铮有许多事情要做呢,你不要耽误他的事情。”

“没有,阿姨言重了。”段铮礼貌道。

梁若音笑了笑,简单的和段铮聊了聊就带着余情离开了,余情恢复了男儿身,以后余家的事情还要交付到他手中,正好趁着这个时机多认认人,未来也好打交道。

余情和段铮就此分开,两人虽然在同一个宴会大厅,但彼此有彼此要忙的事情,偶尔一个眼神交汇,余情就很安心。

转眼间宴会就到了快要结束的时候,余情去了个洗手间出来,段家的一名女佣走到他面前,垂头低声道:“余少爷,我家少爷让您去他的房间等他。”

“现在么?”余情疑惑道,段铮让他去房间做什么?

余情没有多想,跟着女佣上了二楼,在楼梯上他忽然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时候段铮怎么会让他去他的房间呢?

他警惕的停下脚步,对着女佣道:“抬起头来。”

女佣乖乖抬头,余情眯了眯眼睛,这是刚刚才见过的熟悉面孔,她是服侍段铮母亲的人,余情彻底放下了警惕心,跟着她离开了。

一楼的自助餐桌旁,胡绒儿穿着白色拖地长裙,手里拿着一杯红酒,看着余情毫无防备的模样微微笑了笑,猎物已经乖乖的落入了陷阱,下一步就是猎人出马,这一次她要让余情在所有人面前闹出一个天大的丑闻,永远沦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余情跟着女佣上了二楼,段家这栋房子是独栋别墅,一共三层,宁媛静和段铮还有段家的一些小辈住在二楼,段志鸿的房间还有书房在三楼。

女佣领着余情往宁媛静房间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低着头不说话,余情有心想问问段铮找自己做什么她也不开口,只是低头带路。

余情起了疑心但还是跟着女佣过来了,她是照顾段铮母亲的人,余情相信段铮看人的眼光。

走到二楼快要靠尽头的房间时,女佣终于停下脚步,打开了门,里面黑漆漆一片,余情站在房间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女佣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他背后猛力一推,余情被推入房间内,他踉跄不稳还差点撞到墙壁上,等他站稳了回头时,房间门轰然关紧,最后一点光亮也消失殆尽。

“啪”的一声巨响,余情猛力锤了锤门,房间门纹丝不动,余情脸上满是懊恼,这会儿要是还不明白自己被人阴了他就太傻了。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他试探着摸到了房间灯的开关,白织灯瞬间亮起,刺得余情闭上了眼睛,等他适应过来后绕着整个房间都看了一圈,这好像是个废弃不用的客房,房间里床和桌子都还在,但是浴室里空荡荡的。

余情无奈的趴在床上,想着故意骗他来这里的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宴会大厅里,梁若音端着红酒杯,礼貌的绕过人群,像一只优雅的蝴蝶,翩翩落到余海的身边。

她凑到余海耳旁小声道:“宴会快结束了,你看见情儿了么?”

余海摇摇头道:“我以为他和你在一起。”

梁若音有些担忧,她方才找了在宴会厅找了好大一圈都没有看见余情,他就算离开了也应该会和自己说一声。

余海皱着眉严肃道:“问过段铮了么?”

梁若音摇头,“他也没看见。”

两人正想着要不要联系段铮找一找余情,忽然段家二楼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声和器物砸落的声音。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众人面面相觑,一直游走在各家家主中的段明诚嘴角向上扬了扬,脸上闪过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不见,变成了疑惑和担忧。

“怎么回事?”宴会大厅里段志鸿和段铮都不在,段明诚便理所应当的成为了段家的说话人,众人下意识的跟随着他的脚步往二楼的方向走。

余海和梁若音紧随其后,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段家出事了但是余情和段铮却都没有出现,会不会楼上的惊叫声就和他们有关?

众人乌泱泱的跟着段明诚上了二楼,人跟得越多,等会儿就闹得越大,对他就越有利,段明诚脸上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心中却是早就得意了起来。

上了二楼,或许是听到了楼梯这边传来的动静,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人踉踉跄跄的从二楼的拐角处跑了出来,差点跌入走在人群最前头的段明诚怀中。

段明诚勉强扶住她,假意关怀道:“这是怎么了?”

女人惊慌失措的抬头,带着满脸泪痕,看见段明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哭喊道:“表哥!”

当段明诚看清女人的脸后后退一步,满是震惊,怎么会是胡绒儿!

胡绒儿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看见余情被女佣带着上楼了之后便按照原定计划走到一层的花园角落里,然后脑后一疼没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黑暗的房间,她揉着后脑勺挣扎着坐起来,心中有些害怕。

她慢慢的挪到床边下床想要开灯,却突然之间汗毛耸立,她听见了这个寂静房间里的另一道呼吸声,胡绒儿僵直了身子,下一刻她就被人扑倒。

那个男人力大无穷,呼吸声打在她的脸上,让她作呕。她害怕的不住的挣扎着,却被男人抓住手腕牢牢压制住,动弹不得。

“你敢动我,我就杀了你!”胡绒儿厉声尖叫道,“我表哥是段明诚!是段家未来的主人,你不能动我!”

“段明诚是谁?别动!别逼我动手!”男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但是却语无伦次。胡绒儿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俗称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男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胡绒儿已经无暇思考这么多,她只想快速摆脱这个困境。

她故意放松身体,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失去了反抗之心,男人以为她认命了也放松了对她的管制,想对她动手,胡绒儿强忍住恶心,趁机一头狠狠的撞在了男人的头上,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掀开男人,她下了床腿脚发软却一刻也不敢停留,跑到房间门口打开门,当她踏出房间来到光亮的走廊时心中的石头猛然落了地,她成功了。

一只手忽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捂住她的嘴想抱着她往房间里拖,胡绒儿害怕得涕泗横流,一口咬在男人的虎口处,男人吃痛的放手,胡绒儿吓得不敢回头,一直顺着走廊往前跑,边跑边发出惊叫声,希望能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然后她看见了上楼的段明诚,扑进了表哥的怀里。

怎么会是胡绒儿...段明诚迅速的意识到了事情的混乱,这不该是她的,但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问,只能先抱着她安抚情绪。

“这...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大家都心知肚明,胡绒儿衣衫不整,整个人慌慌张张的,肯定是发生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段明诚想拦住胡绒儿,组织计划往下继续,但是胡绒儿已经像倒豆子一般带着哭腔把刚才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众人皆是震惊,在段家居然还有人敢对女性欲行不轨,必须要揪出来!

“明诚,这可得严查啊,至少得给你表妹一个清白。”

“段老哥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没出现?”

“对啊,他才是今日宴会的主角。”

众人都在询问段志鸿的去向,段明诚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胡绒儿披上,对着众宾客笑了笑,“大家稍安勿躁,出了这样的事情的确是我们把控不周,大家先去宴会厅,叔叔应该等会儿就到。”

段明诚说着话呢,段志鸿慢慢的从三楼的楼梯口走到了二楼,看着这混乱的样子,皱眉道:“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好事者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段志鸿锐利的眼神扫过站的笔直的段明诚和披着西服外套瑟瑟发抖的胡绒儿,胡绒儿被他的眼神扫射,整个人瑟缩了起来,恨不得躲到段明诚身后去。

没过一会儿,段铮也和余情匆匆赶到。

看着这兵荒马乱的场景,段铮挑眉道:“出事了?”

胡绒儿猛然回头看面色发红的余情,倒退一步,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咬着牙,她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现在的确是在按照她和颜艺的计划在进行,但是本该颜艺去承受的东西变成了她!

但是没关系,刚才房间里的那个人就是余情,胡绒儿亲眼看着余情被女佣带上了二楼,房间里有熏香会让他产生不该有的躁动,原本进入房间的人应当是颜艺,房间里准备好了“武器”,等到余情失去理智冲上来时颜艺可以用小刀划伤他,然后挣脱离开房间,被众人发现,再指证余情方才对她欲行不轨,这样余情在整个圈子里就会臭名昭著。

顾霄会唾弃不齿他,也会对颜艺心生怜爱,段铮也会因此事和余情两人生出嫌隙来,到时她便可趁虚而入。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差点被“折辱”的人从颜艺变成了她,胡绒儿感受到周围这些人打量的视线,咬着唇满面通红,既然她已经丢了脸,这个计划必须进行下去,她付出的代价够大,得到的回报必须成正比!胡绒儿的眼神越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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