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换了座位后余情和段铮开始形同陌路,不仅是班上的同学就连老师们都很好奇,两人怎么突然一下就闹得不可开交。有八卦的老师偷偷跑去问老袁,老袁只是高深莫测的摇摇头。
已经习惯了下课和段铮争抢余情的陈西溪,现在没人和她抢了,反而不适应了。
“小情儿,你们真的吵架了?”陈西溪纠结道。
余情整理课桌的手一顿,轻描淡写的点点头道:“嗯。”
“为什么呀?”陈西溪碰了碰他的肩膀疑惑道:“之前你可是把他当宝贝似的供起来,谁都不能说他不好,谁说怼谁。”
陈西溪的话让余情陷入了沉默,他和段铮争吵后似乎所有人都在问他为什么吵架?就连不是一个班的梁小毛都来打探消息,还帮着段铮说了不少好话,原因是和余情吵架后段铮情绪一直很低落,都不和他们约篮球了,梁小毛还想拜他为师呢。
心情不爽的余情把人暴揍了一顿后让罗生领着他回班了,要不然他怕自己忍不住揍第二遍。
“没有原因。”余情推了一把陈西溪,“就是发现不适合当朋友了呗,分开就分开了,哪有那么多的理由。”
“你说话干嘛这样老气横秋哦,好像你很成熟一样。”陈西溪嘻嘻哈哈道,故意装成很开心的样子,这几天余情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虽然嘴上说着和段铮不当朋友了,表现出无所谓很正常的模样,但私底下还是会默默的关注他,还时不时的发呆愣神。
陈西溪一看就知道这是“为情所困!”
虽然她很不满余情的时间被段铮占用,但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和好,毕竟段铮要比狂妄自大又没道德的顾霄好一百倍。
听了陈西溪的抱怨余情一愣,自从在走廊彻底闹翻后他和段铮已经好几天没有任何交流,几天的时间也足够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
书中的余情还是个未成年的高中生,但是余情穿过来时已然成年。
段铮是骗了自己没错,但他又没骗钱骗色,还帮自己补课,他一个成年人和一个未成年小孩计较,是不是也不太好?余情陷入自我怀疑中,但又的确生气段铮欺骗他这件事。
他越想越纠结,回头一看段铮的座位又是空的,余情深深的皱眉,段铮又旷了一上午的课。
他刚这样想着,教室门口传来些许动静,段铮单肩背着书包,发丝凌乱,下颚的皮肤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他带着满身戾气走进了教室。
在看到余情双眼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温柔了许多,他抿了抿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余情这才收回了视线。
段铮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搞得一身是伤还总旷课?余情想起宴会那天余海在后座上和自己说的那番话,段家是一个狼窝,段铮想要在其中取得一席之地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之前他一直很抗拒段铮的解释,他认为解释只是让谎言听起来不那么难堪,但是现在他又犹豫了。
深夜十一点,余情躺在床上,床头柜上床头灯散发着温暖的昏黄色灯光,余情翻来覆去一闭眼全是宴会那天段铮穿着单薄的西装站在雪地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离开的模样,隔着车窗玻璃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大雪纷飞,雪落满身,他在雪地站了多久呢?
余情一想心又揪了起来,就像是被人狠狠拽住往下拉扯一般。
他睡不着从床上坐起来拿着手机思来想去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您是哪位?”中年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ktv唱歌声。
余情深呼吸了一口,抓紧了被角,轻咳一声道:“我是余情。”
“夜”KTV的经理没想到这大半夜的余家这位大小姐能给自己打电话,他战战兢兢问道:“你是有事?想要定位置?”
余情努力忽视自己心中的不适感,犹豫半晌后才小声道:“我想问问段铮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经理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余情。
段铮是半年前才被认回段家,虽然段志鸿对外宣称是旁系认回来的孩子,但是段家集团的几位公司高层对段铮的身份心知肚明,只是嘴上不说破而已。
段志鸿也是个狠人,段铮回来后不久就让他承担起家族责任,一些对于段家不太重要的产业交于他负责管理,而“夜”就是段志鸿交给段铮的产业里的一部分。
那一次余情生日两人遇见纯属偶然,也是余情也误会了段铮的身份,所以他才想了伪造身份这个办法。
经理忍不住道:“他怕您知道他的身份后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少爷真挺不容易的,白天上学晚上处理公务,我们店里事情多,招待的客人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时候喝多了酒就容易闹事,每次少爷都要赶过来处理,他虽然不露面,但都是他来决定,弄得晚了他就直接睡在了店里,第二天一早又去上课。”
经理越说越多:“有一天晚上您急急忙忙的来店里找他,少爷吓了一跳,后来来店里就更频繁了,怕有一天您再来找他,找不到心急。”
余情心底又酸又软,挂断电话后他翻箱倒柜的将圣诞那晚段铮送给他的白色围巾重新拿出来。
温暖柔软的围巾中间破了一个大洞,余情头疼的翻看着,得想个办法补救。
扔了戒指那一天的晚上他决定说到做到,把围巾也打包扔进垃圾桶,但是翻出来后回想起那天的开心他又有些舍不得,纠结之下拿剪刀剪了个洞,又收进了衣柜。
被剪坏的围巾还能补救吗?
凌晨一点,余情趴在床上打开了“如何补织围巾”的视频,还下单了毛线和针。
看了三分钟后余情烦躁的将视频关掉,太难了太难了,余情不是心灵手巧的人,但重点是他为什么要把围巾补好?买条一模一样的也可以,虽然这样想着,但是余情也没有把已下单的毛线和针退掉。
“夜”KTV经理在余情挂断电话后立刻给段铮打去了电话,把两人的通话录音发给了段铮。
静静听完录音后段铮笑了笑,他摸了摸下颌的伤口,眼睛里是势在必得的光芒,这道伤口好像有了用武之地。
大半夜还不回家,跟着罗生在路边摊撸串的梁小毛吃的嗷嗷叫唤,罗生吃辣,他想吃又吃不了,每次都只能眼馋的看着,然后偷偷摸摸的偷一串罗生的烧烤,辣得他眼泪汪汪。
手机响起时,罗生正嫌弃的给梁小毛擦嘴,一看来电显示,他放下手中的烤串拿着手机到路边摊不远处的杨树底下接电话。
“帮我个忙。”明明是求人帮忙段铮却像是在下命令。
罗生莫名觉得不爽,“不帮。”
“梁小毛,我帮你,扯平。”段铮道。
罗生犹豫了一下:“是余情的事?”
“嗯。”段铮道。
梁小毛忽然从罗生背后出现,趴在他肩膀上,狐疑的看着他问道:“你跟谁打电话呢?怎么还有我的名字呢?”
罗生被吓一跳,手机差点没拿稳,他道:“成交。”然后匆忙挂断了电话。
“谁打的电话?”
“没睡。”
“是不是又是以前的狐朋狗友给你打电话了?我可告诉你啊,要是被我发现,我就告诉你奶奶你又在外面惹是生非!”
“梁小毛你烦不烦哦,说了不是。”
“那是什么事情?”
“当红娘的好事。”
“啊?”
少年们清澈的声音在风中逐渐飘散,梁小毛被罗生勾着肩膀一路护送回了家。
周五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是体育课,因为第二天是周末,所以有不少同学提前请了假早点回家。
体育老师一看剩下的学生也不多,跑完八百米之后就让学生们四散分开,自由活动了。
他们这节体育课是羽毛球课,上课地点安排在了曼顿中学的旧体育馆,只有一层场地,修建了羽毛球场和乒乓球场。
陈西溪和余情拿了球拍打羽毛球,余情虽然体型偏瘦但毕竟是个男孩,力气速度都比陈西溪强上不少,打得陈西溪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趴在地上不肯起来。
“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是单方面的虐菜。”陈西溪满头大汗,挣扎着起来,“快下课了,咱们收拾收拾走吧,我就不跟你一起啦,今晚我约了人。”
余情点点头犹豫着选了体育馆里最偏远的一个厕所换了衣服,女装就是这点不好,每次他都必须找独立卫生间换衣服,不能去更衣室。
等他换完衣服后天已经黑了下来,校园里空荡荡的只能听见虫鸣鸟叫声,学生们都迫不及待的回家了。
老旧厕所的灯一闪一闪,余情心中揣揣,想拿起手机照明时才想起打球时手机放在了保存柜里还没拿出来。
他随意在洗手台用凉水冲了冲手,就听见另一侧的男厕传来了动静。
“谁!”余情色厉内荏道,腿脚发软,这黑漆漆的,是谁在那儿?
余情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传来动静的地方,段铮打开门走出,见着是他余情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下了。
余情随意甩干手上的水珠,绕过段铮想要离开,段铮牵着他的手腕,两人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咔哒”一声,门从外面被锁住了。
余情:?
他跑到门边,拉着把手用力推门纹丝不动,卧槽,谁这么无聊,还玩这种把戏,余情回过头来怀疑的看着段铮,该不会是他安排的吧?
但没有证据也不好乱怀疑人,段铮靠着墙站着,看着窗外缓缓升起的月亮,情绪倒是很平静。
余情本来不想和他说话,但是见此情形他忍不住提醒道:“我们被锁了。”
段铮点点头,声音低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