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天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妨云汐冉会突然取下他的口罩,对上她惊喜的眼神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无地自容,不过,很快的,所有的神色又被淡漠取而代之,他看了她一眼,冷冷地道:“饶是如此,让你知道我还活着,那又如何?”
“爹地……”云汐冉在他的眼神下,顿时觉得被一盆冷水兜头淋下,顿觉一阵透心凉。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我已经不是你的爹地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云沐天看着她半懵的状态,又继续冷冷地道:“既然今天我的身份被你猜穿了,也省得我还要再想其他什么方式瞒着你,没错,那次我是诈死,但是……”顿了一下,看着云汐冉渐渐回过神来的眼神,又继续道:“诈死,便是跟过去做个了结,如今的我,只会为一个人而活。”说着,视线不自觉的落向病床上的那个女人,眼神仿佛能够揉出水来。
云汐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女人雪白的肌肤,依旧精致的五官,甚至于皮肤都是紧致有弹性的,这些年,云沐天确实是费尽了心思保住她的身体,哪怕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依旧如少女般,如今的她躺在床上,就如睡着了一般,完全看不出她是个其实已经昏睡了二十几年的植物人。“任家的姑姑……”她颤着唇问道。
云沐天看了云汐冉一眼,然后走到女人的床边,嘴角微微勾起,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她跟我一样,除了彼此,不再属于任何一人或一家。”
“爹地,您……”云汐冉看着云沐天轻柔的呵护的动作,有些震惊于他眼底此时的疯狂,再听着他的话语,似乎明白了他心中所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缓缓地开口问道:“爹地是打算和她远走高飞吗?”虽然心中一早便有所猜测,可是此时将心中的想法问出了口,才知道他爹地原来是有多么的疯狂。
“有何不可。”云沐天手背轻轻的在任柔琦的脸上抚摸着,若不是刚刚的突发事件,他想,他此时已经见到醒来的柔儿了。
“爹地这样,难道没想过我们,家人的感受吗?”
“家人?”云沐天似乎有一瞬间不明白这个词的意思,随后他又轻轻的笑出声来,“我不是一早就做了准备了么?只是你非要揭穿这一切,女孩子,确实不宜太过聪明。”云沐天说着,突然眯着眼看向云汐冉。
“呵……”云汐冉在云沐天的眼神下,笑出了声,“爹地觉得,您用诈死这一招换来我们的解脱吗?”说着,眼神定定地看向云沐天。
云沐天看着她眼中的神色,愣了一下,随即眼神再次闪烁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本来非常笃定的信念,可是如今看着她的眼神,他在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于是错开视线,语气略带沉重地道:“假若你不揭穿这一切,便不会在伤心一次。”
“怎么可能?”云汐冉说着,眼泪再次决堤,“您是我爹地,对我而言,是生命般沉重的存在,可是我们对您呢?在您的心理,您到底把我们当做什么了?”云汐冉说着,再次用力的擦了一下眼中的泪水,哭泣着问道:“自从我看到那份资料之后,我一直都在问自己,甚至我想问问您,您到底把我和哥哥当成了什么?一个试验品吗?”说着,突然伸手指向病床上的任柔琦,“为了一个活死人,您到底要把自己的家人置于何地?”
“我不许你这么说柔儿。”云沐天突然恶狠狠的看向云汐冉,在他的心里,任柔琦就是他生命里的一切,任何人都不得说一句不是。
“冉冉这么说,有什么错?云沐天,这二十多年来,你可还有心?”突然之间,一顿冷冷的话语打断了云沐天的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