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与柳清鸢边走边闲聊的静妃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踩在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木板上快速朝她冲过来。
景煜在看见自己母亲就在前面不远处时,不仅没有减缓速度还一脸欢喜的继续往前,此情此景,二妃身后的一众宫人瞬间就吓得魂不附体,一股脑儿的往前冲。
可本来就拉远了的距离,加上景煜飞快的滑轮车,不等宫人们靠近只听“哎哟”一声接着就是重物摔倒在地的沉闷响动。
吓得三魂六魄都差点儿离体的宫人们,很快就把三个主子给围在中间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傍晚,庆熙宫。
一袭玫红色暗纹长袍的郁贵妃手里拿着个精致的小铜瓢正舀着水往院子里的君子兰花盆浇。
这时,水碧快步从不远处的拱门跨了进来,她径直来到郁贵妃身边,压低声音道:“娘娘,已经打听清楚了。”
郁贵妃手上依旧专注的浇着水,她唇角微微上扬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说吧。”
“今日敏妃邀了静妃一同去游园,期间八皇子踏着滑轮车突然冲出来将二人吓了一跳,但不知怎么的,却是敏妃与八皇子摔了个痛快。”水碧道。
郁贵妃手里动作滞了一下就复又继续,她疑惑道:“敏妃不至于这么傻吧?关键时候出岔子。”
水碧跟着就说道:“娘娘说的是呀,今日之事静妃虽说受了惊吓,可大人孩子都没事儿。”
“这不,皇上在静妃那处探视了不多久,便去了敏妃处用晚膳。”
贵妃闻言立刻转身,随手把铜瓢往脚边的木桶里一扔,自言自语道:“这敏妃倒还有两下子,虽说偷鸡不成但也没惹得一身骚。”
见贵妃往屋里走,水碧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她幽幽道:“娘娘给她的期限还有两日,且看她接下来又当如何。”
“呵!届时如果成不了事,本宫倒要看她作何说法。”
很快,三日就过去了,柳清鸢不但没有任何动作,就连静妃也还是好好的,并且,整个皇宫都知道,静妃与敏妃这段日子走得极近,就连时常身体不适的静妃都因为敏妃而时常出门走动。
第四日晚间,庆熙宫通明的烛火里,郁贵妃一把扫掉面前圆桌上的各种精致菜品。
门外听见响动的水碧赶紧进屋,看见一地的狼藉之后,她颤声道:“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呀。”
贵妃面色阴郁道:“你说要等柳清鸢那个贱/人亲自上门请罪,结果呢?两日过去了,不但鬼影都没一个,她跟静妃下午还一同去见了陛下!”
“自本宫的景宣今年十八岁出宫开府,陛下统共就没来过几次,今日乃是本宫生辰,往年陛下都会与本宫一起,今日也明明答应了会来的!”
“现在呢?!啊?!”
水碧看着目眦欲裂怒火难消的郁贵妃颤声道:“娘娘,近日敏妃与静妃走得那么近,简直比亲姐妹还亲,她答应您的事没做到就罢了,竟连一句话也没有,着实可恨。”
“可娘娘,今日是您的生辰,陛下早间也说了会来的,可下午她们二人一同去见了陛下,她们......不会是恶人先告状去了吧?”不然,陛下怎么会突然就不来了?
只是最后这句话水碧没敢再继续往下说。
贵妃闻言将一旁小几上的白瓷花盆也给一把推到了地上,巨大的碰撞声与飞溅一地的渣土混合着贵妃的怒吼,“是吗?!她们想先入为主让陛下以为是本宫使坏,可以呀!既然她柳清鸢都不怕,本宫还有什么好怕的!”
水碧连忙附和道:“是呀,若她们说娘娘谋害皇嗣,可从头到尾您完全没有直接出手,并且静妃现今还好好的,可宫妃与太监有染,那可是致命的打击。”
听了这话,贵妃阴险道:“你不是受宠吗?本宫就看看今夜之后陛下还肯不肯再看你这个贱/人一眼!还有你那孽/种,最好是贬为庶人,如此才能消本宫心头之恨!”
“走!去栖凤宫。”
.........
白樾刚从掌值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还没来得及转身关门,便来了几个神情肃穆的三等太监。
那几个太监一拥而入进了院子,白樾见状诧异道:“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皇后娘娘召你去问话还要问为什么?真是放肆!”一个尖利的声音从门口响起。
接着白樾便看见一个着褐色一等太监服头发花白的人走进院来,白樾见过他,此人是皇后宫中的大总管严公公。
白樾见了他心中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何处惹了事,竟还要严公公亲自来传。
他揖了一礼道:“怪奴才有眼无珠,不知皇后娘娘此时唤奴才过去是奴才哪里做错了,还请公公指点一二。”
严公公冷笑一声道:“长相是不错,可惜呀,就是胆子忒大。”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只抛下两个字“带走!”
到了栖凤宫,白樾直接被带进了主殿正厅,他进去的时候,里面主座上已经坐着面容沉静的皇后,还有一脸恨不得用眼神就能把他杀死的皇帝。
而帝后下方的第一个位置上,一左一右分别坐着满脸自信的郁贵妃和眼神飘忽的柳清鸢,中间空旷的绣花地毯上则跪着刚行完礼的白樾。
白樾头埋得低低的,他上方坐着的都是些平日想都不敢想的贵人,此时他行完礼,无人出声,他也不敢抬起头来。
过了会儿,一阵听不出情绪的声音道:“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