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轻聿反应极快,脚下一个急转便硬生生转了过来,手中玉箫脱手而出,横在身前挡住了这一击。
“嘶拉”
那人的指甲划过萧身发出刺耳的声音,有如魔音灌耳,听的众人纷纷捂住耳朵发出哀嚎。
玉箫承受不住冲击碎裂开来,江轻聿眉头微蹙,借由这一短暂缓冲向后掠出数尺。顺手用灵力将下方受到波及的众弟子护住,皱眉望着对方,“你是魔修?”
能夺舍的至少也是金丹期,况且魔修传承断绝已久,少有的几只小猫小狗,基本也都修不到金丹便被雷劫给劈死了。眼前这人的来历绝对不简单。
“你小子年龄不大,见识倒是不浅。”杜政,不,准确说是占据了杜政身体的魔修开口,声音嘶哑苍老,“乖乖束手就擒跟老夫走,还能少吃点苦头。”
“这里是清衍宗山脚,你在这里放出魔气,不出一炷香便会被人察觉。”江轻聿好心提醒道:“我若是你,现在就趁机跑路了。”
“呵呵呵。”魔修嘶哑的笑出了声,掌心向下吸起石子瞬间掷出,噔噔噔几声爆破,被清衍宗布置在暗处的留影石登时碎裂,再不能用了。他傲然开口,“现在他们如何能检测得到。”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江轻聿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又摸出来一把跟先前玉箫一般质地的玉骨扇出来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笑吟吟道:“我还可以给你最后一次后悔的机会。”
魔修冷笑一声,煞时便朝他劈手攻了过来,江轻聿轻松躲过,随手甩下一道防护将其余的弟子尽数罩住阻绝了他们的感知。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走了数招,江轻聿神态轻松,反观魔修已经心浮气躁,手上也逐渐乱了章法。
“你就这点本事?”
江轻聿耐心告罄,眸中隐隐浮上一抹金芒,又一次交手错开后,他身体极速后撤,手中玉扇被合起掷出。
玉扇质地普通,与先前那玉箫一般都是地摊上几两银子一大把的货色。有过前面玉箫的印象,魔修对那玉扇嗤之以鼻,徒手便想将其抓碎。
“嗷!”
魔修登时发出一阵惨叫,那玉扇竟在他抓到的瞬间燃烧起来,火焰瞬间便扑腾着烧到了他的身上。
“敢用手直接接我的丹火,你还真的是有史以来第一个。”
江轻聿看着连着使了数个水系法术也浇不灭身上火焰,只能不停在地上打滚的魔修,好心道:“我劝你弃了这壳子吧,不然恐怕金丹都要保不住了。”
“你!”
魔修目光怨毒的盯着他,恨的咬牙,骤然从地上朝他扑来。
两掌相对的瞬间,魔修面上露出喜意,借由这一击的冲力金丹飞速向后逃出。
岂料江轻聿早有准备,徒手捏住了那枚逃脱而出的金丹,指尖蹿升起一道火苗炙烤着它,语带嘲讽,“年纪越大越天真,真以为这样就能跑掉?”
“你果然是江家的,当真继承了……”金丹被烧,魔修的身影虚了大半,却仍旧目光狂热的盯着他的金色竖瞳,形容疯癫,词不达意。
听到“江家”这两个字,江轻聿方才还轻松着的面容瞬间凝成寒冰,“你说什么?”
那魔修的金丹被烧的几近于无,即使江轻聿及时撤了火焰,他也只念叨着“江家”“继承”等毫无意义的字眼,身影渐渐虚无,最终消散。
江轻聿蹙紧了眉,盯着那抹燃烧后留下的黑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
方知行赶到外峰药堂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药堂弟子齐齐出动为一众昏迷弟子诊治的场景。
见到他过来,不少弟子都如释重负,“大师兄。”
方知行微微颔首,走到正在制药的长老身边询问,“怎么回事?”
“不太清楚。”长老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今天的守门弟子,但缺了一个叫杜政的。”
“缺了一个?”方知行微微蹙眉,旋即想起了什么,“留影石呢?”
“都被毁掉了。”长老示意一旁的弟子将留影石的残骸取给他看。
晶莹的碎片上萦绕着几缕淡淡的黑气。
“魔气?”方知行小心接过残骸,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这便拿回去修复,这里有劳长老和诸位了。”
留影石的修复需要特定的阵法,唯有掌门和持有掌门御令的人方可开启。方知行匆匆赶到殿内,便被人拦住了。
“不用修复了。”
“江师弟?”方知行看清眼前的人,神情微讶,“你何时回来的?”
“一个时辰前。”江轻聿面色微沉,将山门前发生的事情删删改改说了一遍。
方知行道:“你的意思是,那个混入外峰的魔修在你的手上跑掉了?”
“是。”江轻聿咬牙切齿,一派不爽的模样,“但我肯定,他一定还会回来找我的。”
“为何?”
“他留下了这个。”
江轻聿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枚树叶。树叶正中刻了一枚符文。
方知行博闻广记,很快便认了出来,“这是江家的家印?”
“你认得?”
江轻聿有些意外,毕竟江家灭族已有数十年之久。他还当方知行不认识才给他看的,心下登时有些后悔,迅速将树叶收了起来,含糊道:“总之这事是冲着我来的,你就不必管了。”
关于那个魔修临死前说的江家的事情,江轻聿十分在意,但他潜意识里并不想让殷离情等人知道这些,索性便想了个借口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那些弟子是你弄晕的?”
“嗯,回头还要麻烦你去请长老们把他们这段记忆封印一下。”
方知行无语,“你可真会给我添麻烦。”
“能者多劳嘛。”江轻聿拍了拍他的肩膀,很快恢复了他惯常的嬉笑模样。
方知行不动声色的报复了回去,“剑道大会……”他故意拉长了尾音,没有说完。
江轻聿面上的笑容僵住,“纪……纪剑尊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