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年的除夕夜,翟靖没回来。
或者说,不仅除夕夜没回来,甚至整个正月、二月,他?都没回?来过一?次。
不过,关于他?的事?,或者应该说,关于倭寇的事?情,却时不时能听到。
基本都是倭寇又侵扰了哪里,结果这还没开始烧杀掠夺,就被新安卫所的士兵给消灭了。当然,倭寇能侵扰广东、福建、浙江三省,除了卫所士兵没本事外?,这些?倭寇也不是泛泛之辈,偶尔也难免听到士兵受伤伤亡的情况。
好在死亡人数不算多,翟靖都及时安排人去跟伤亡者家属联系,让他们第一?时间得到慰问。受伤人数倒是不少,但因着卫所条件后好,程芳蕤就建议他?专门培养军医,也就是说新安卫是有专门军医的,所以受伤者都第一?时间就得到妥善的救治,几乎没有出现死亡的情况。
入了三月,就听说倭寇已经被收拾得七七八八了,程芳蕤原本以为翟靖很快会回?来。可直到三月底,她才见着这个好几个月没见的丈夫。
这么长时间没见,要问她丈夫有什么改变。
程芳蕤觉得一?定是气质。
没错,就是气质。
如果说翟靖曾经是一把带着剑鞘主要用作观赏的剑,那么此刻的他?绝对是那脱了剑鞘用来上阵杀敌的利剑。
曾经的他?是个有着世?家贵族贵公子模样的青年才俊,如今的他?则是那种带着见怪生死的为将之人。
不知道是太久没见面的原因,还是程芳蕤更喜欢换了身气质的丈夫,总之这会儿的翟靖,在程芳蕤眼里怎么看怎么好看。
尤其,他?身上还穿着银光闪闪的盔甲,看起来气场足有两米八。
见妻子一?直盯着自己这身看,翟靖不由失笑,“这么长时间没见,难道你不是应该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可我怎么觉得你对我这身盔甲,可对我这个人更感兴趣?”
“那也是这盔甲穿在你身上,搁其他人身上,我连个多余的眼光都不会给他?。”
“这么说这盔甲之所以能入夫人的眼,功劳全在我这个穿它的人身上?!”
“可不就是这样。”程芳蕤有些?小傲娇地应了一?声,这才开始问问题,“倭寇的事?彻底结束了?”
“对,彻底结束了。”前后将近有半年的时间,如果这都没能把几千名的倭寇都收拾了,那也太不对不起他新婚第四天就扔下妻子去打他?们了。
其实,倭寇如果是集中行动,用的时间根本不用这么长。可倭寇是分小团体行动的,行动人数多数在六十到八十人之间,个别的有一?两百号人,如此下来几千号的倭寇,就分了几个小团体。
且这些?倭寇是狡猾的,他?们的行动多数时候是随机的,很难叫人琢磨透,所以每个小队的行踪规律都花掉他?们很长时间才摸透,才用了这么长时间才把倭寇全部剿灭。
程芳蕤对翟靖竖了个大大的拇指,“困扰广东、福建、浙江三省的倭寇,被你用半年的时间就全部收拾了,很厉害啦。”
“要不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新安卫整体的情况,咱们又自己定制了兵器,新安卫的情况跟这三省的遭遇怕是差不离。”
“恩,所以有新安卫这么个典型的例子在,周边主动找上我的卫所越来越多了,而且各个都非常配合。恨不得我立马就把他?们变成第二个、第三个新安卫,不说让他?们也杀杀敌、立立功,起码让他们的生?活得到改善。”
几个月下来,虽然匪患还没彻底被解决,但有广东、福建、浙江三省的卫所做对照,新安卫的表现实在不要太突出。所以,对仅用一年时间就让新安卫的面貌焕然一新的新任粮草官程芳蕤,但凡接触的人都是抱着恭敬的态度来的。
任职三个月下来,程芳蕤的工作开展非常顺利,安排下去的工作,各个卫所也都很配合。
哪怕两夫妻偶尔有书信往来,程芳蕤在信中也说过,她的一?切都顺利,翟靖还是担心她只是为了安自己的心,才专挑好听的跟他?说。
如今亲眼见她气色很是不错,精神头更是十足的样子,翟靖信了。
既然彼此工作上的事?都很不错,那就不用继续问了,翟靖开始问几个月没见的妻子,“这几个月可有想我?”
“肯定想过啊。”程芳蕤可不是那种害羞的性子,“要不是担心误了你的正事儿,我都很想在心里头跟你说,我可想你可想你了。”
这话不是随口说说的。
她说过虽然没觉得成亲后,两夫妻一定要天天腻在一起,但如果成亲后两夫妻长久不在一起,那还结个寂寞婚啊。当然,在决定跟翟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知道两人偶尔这样的分离不可避免。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碰上又是另一回?事?。
虽然跟这男人同床共枕也不过几个晚上的时间,但她意外的喜欢跟他?同床的感觉,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觉到身边空空的,她就会忍不住想这男人。
着急着回?家见妻子,翟靖这才没去换下身上这厚重的盔甲,可这会儿听妻子说想他的时候,他?很后悔没换下这身盔甲,不然这会儿他就可以抱抱许久没抱过的妻子了。
似乎看出了他?的惋惜,程芳蕤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正好我还不知道这盔甲碰起来什么感觉,给不给抱,恩?”
“盔甲很凉的。”且这盔甲穿了好久,上头指不定还沾着血呢,所以翟靖有些?犹豫。
见他?婆婆妈妈的样子,程芳蕤干脆双手直接搭上他?的肩膀,而后将自己的身体往他?身上靠了靠,“的确很凉呢,冬天穿在身上,更凉吧?”
这会儿都已经暮春,即将初夏,所触之处,她还觉得一?片片凉意。
温香软玉在怀,翟靖要是还无动于衷,那就不是男人了,“等冬天试试不就知道。”
“现在,陪我一?起沐浴。”说着,直接将人公主抱,抱了起来。
好几个月没见面的夫妻,尤其其中的夫还是才开荤不久的男人,程芳蕤可不会认为这沐浴只是单纯的沐浴。可这么几个月,不止这男人想跟她亲近,她也同样想跟男人亲近。
于是,她也没顾得上这还是青天大白日的,由着男人把她抱进了净房。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一?点都不假。
这天的鸳鸯浴,洗得比新婚夜那天更加激情四溅,浴桶里的水洒得到处都是,甚至净房到卧房、甚至到黄花梨大床下都布满了水,很明显这水是两人身上滴下来的。
激情过后,两人紧紧相拥,闭目养神,程芳蕤就跟午后被晒得正舒服的小猫一样,慵懒地开口,“娘虽然没说,但对我先前没怀上孩子的事?,显然是失望的,所以最近咱们多多努力,争取早日怀上,不然今年过年家里添个小宝宝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娘催你了?”
“你觉得可能吗?”程芳蕤抬头瞪了他?一?眼,“她只是担心你的身体是不是还没恢复。”
新婚那几天没怀上,后头虽然翟靖回?来了一?趟,却是来去去匆匆,压根没时间跟她做那档子事?,翟母如何都不可能催她,她只是在闲聊的时候,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而已。
“接下来,我会用实力告诉她,她儿子的身子好得很。”
“我一?定努力配合。”在生孩子一?事?上,想通后程芳蕤就没想过拖延了,所以她也很乐意孩子早些来呢。
翟靖早就习惯自家妻子,在男女事?上的不羞涩,以前两人还没成为夫妻,怕唐突了她,听到她说这些?,他?总克制着。如今这女人已经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翟靖压根不想克制,于是很快又将人压在身下,“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努力生?宝宝吧……”
这一?通闹腾,又是将近一?个时辰。
身体久违的酸涩感,让程芳蕤动都不想动,她有些?气息不平地抱怨道,“你的力气怎么又变大了?!”
“不是力气变大,是在这事?上更得要领了。”
“更得要领,我都不在你身边,你从哪里得要领?”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只有多实践才能更得要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