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亲爹怀疑自己男人的能力,翟靖的脸瞬间黑了,“您难道不?知道说男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不?行吗?”
翟父无辜地看向黑着脸的儿子,“我这不?是担心你说给我抱孙子的事,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吗?”他当然知道男人最忌讳被?人说不?行,可这小?子以?前对自己的身体一点不?在意,害得他娘见天在那唉声叹气的,如?今总算开窍想要孩子,不?趁机酸他几句,哪里对得起妻子过?去这些年的担心。
看出他爹这是为他娘报复,翟靖咬牙切齿,“您老大可放心,您儿子我不?仅要生,还要多生几个,到时?候让一串小?萝卜头跟在你身后,找你讨吃的。”
“你真要有这本事,我就承认你行。”其?实孙子有一个,他就满足了,但能有多个当然更好,“不?过?你速度可得快点,争取年前把人娶回家?,这样?明后年才?有希望当爹,不?然再过?两年你那些昔日的好友都当祖父了,你才?当爹那可就有得叫人笑?话的了。”
翟靖翻过?年二十七岁,昔日好友大一两岁的那些过?一两年当祖父的很正常,当真跟人整整差了一辈。
“放心,我决不?允许这事情发生。”年前把人娶回家?,明年年底他一准能当爹,翟靖相信自己男人的能力。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翟父乐见的,“那我跟你娘就坐等当阿爷和阿奶了。”
别以?为他们想得开没催儿子成亲就不?着急当爷奶,他们只是不?愿意勉强孩子而已,不?然哪有不?想当爷奶的人。
“对,等着孩子们叫你阿爷吧。”
说完这些翟父开始问起他自己的打?算,“京城离这里这般远,从那边准备聘礼往这边送不?现实,可咱们的产业都在京城,除了银子咱们这边拿不?出像样?的聘礼,聘礼的事你怎么打?算?”
“程家?的意思是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他们求的不?过?是女儿日后日子能顺顺当当的,聘礼怎么准备并不?重要,所以?就让我照徽州这边的习俗备聘礼就成。女郎自己也是这么个意思,我想着有道理?,便?照着徽州这边的习俗叫人备聘礼了。”
翟家?根基在京城,父母来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让他们来了再帮着备聘礼不?现实,翟靖便?想着他自己准备,于是上次上程家?就特意问了程家?聘礼的要求,问过?后他又跟程芳蕤商量,两人一致同意程家?说的,他便?让人照着去办的。
程家?的说法没错,翟父觉得这样?挺好的,只补充道,“翟家?的传家?宝,你娘给你带过?来了,到时?候你一并放聘礼里头吧。”
想到翟家?那传家?宝,翟靖觉得还是不?用了,“那东西还是直接放家?里吧。”翟家?的传家?宝是一把大刀,他觉得这玩意儿放聘礼里头不?伦不?类的。
“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吧。”翟父也不?强求,“那你们就定?个见面的时?间,先见个面,我跟你娘再上门比较好。”
“女郎明儿个回去说你们抵达的事儿,顺便?把见面的事定?下来,见了面再约上门时?间。”
既然两个年轻人把事情都安排好,翟父也不?再说这些事儿,转而说起卫所的事来,“新安卫的士兵无论精神面貌,还是武力值都比其?他卫所好,这些年没荒度,很好。”
卫所的问题已经不?是近几年的事了,而是十几二十几年的事儿了,只是近些年越发的严重,他才?会站出来挑明这个问题,希望能引起龙椅上那位的注意。可惜那位一在求仙问道上,朝政基本被?那些只会争权夺势的文官把持着,哪怕他把问题挑破最后也没赢来那位主的重视,他还因此成了一枚闲散人。
作?为一名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将军,手上没军权,每天不?过?去衙门点卯混日子,他其?实也不?习惯,所以?做个闲散人于他并不?是件坏事儿。只是偶尔想起卫所的事情来,不?免忧心太平的日子怕是不?久了,“当初他们把你弄到这里来,是为了让你自己当逃兵,那样?咱们翟家?就真得被?从武将世家?剔除。没想到你不?仅没当逃兵,还把新安卫整顿得井井有条的,那些曾经使力让你来这里的人,要是知道你做出来的成就,心里怕得后悔死。”
哪怕他再如?何不?贪权不?恋势,也不?愿见翟家?在他手上退出将门世家?排名中,毕竟这是翟家?历代祖宗在战场上流血流泪赚下来的名头,真要在他手上断送了,将来去了阴曹地府,他怕是没脸见列祖列宗。
说起这个翟靖不?由想起县令夫人找上程芳蕤的事,不?由把这事儿说给翟父听,“我不?过?把他曾经加诸于我身上的东西还给他而已,一点没落井下石,他应该感谢我的大度。”
布政使在他爹被?弹劾时?,趁机把他弄到这里来,他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别人弹劾他的时?候,甩出了一些他这些年收集的证据出来,趁机把他弄到琼州府去而已。
琼州府也称崖州,那是国朝最南边的地方,也是国朝主要流放地,且一般被?流放到那里的人都回不?来,所以?基本没官员愿意去那里任职。不?过?对本该被?处死的布政使来说,能捡回一条命还能当官那是相当不?错的,自然不?敢再叽叽歪歪的。
原来那布政使被?弹劾贪污,还是贪污数额不?小?的案件,照太祖定?的律法:官吏贪赃八十贯钱(每贯一千文钱,约折银一两)的便?绞死示众,然后剥皮实草,做成人形袋子,挂在当地衙门的大堂上,以?儆效尤。
那布政使贪的可不?是小?数目,按律何该被?绞死的,可他运道好有个得力的岳家?,还有个好老师,性命无忧,就是仕途受了点影响,被?送到了那天之涯。
“国之蛀虫,按律当死,可被?那些文官一操作?,也就不?弄不?痒换个地方当官,继续这样?下去,国朝不?被?这群文官给折腾没有才?怪。”
太祖年轻时?曾亲眼看到各地官吏贪赃枉法、欺凌百姓,朝廷却视若无睹、放任不?管,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各处怨声载道的,纷纷有人揭竿而起。所以?太祖定?江山后就制定?各种律法,防止贪污,太祖期但凡被?举报贪污,情况属实,太祖都严惩不?贷。
于是,太祖朝时?期,朝廷几乎没贪官。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太祖定?下的那些律法渐渐名存实亡,贪官污吏又渐渐多了起来,拿卫所来说,卫所的日子会如?此难过?,跟官绅占领卫所的屯田有莫大的关系,皇帝不?知道这情况吗?
不?,他知道的,只是他的心思都在问仙求道上,压根没想过?整治那些贪官污吏。这次这那布政使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带头闹起来的老百姓闹得厉害,强压下去怕这些人揭竿而起,这事儿怕也是不?了了之。
如?今虽然没要了他的命,起码对那些闹起来的老百姓有些交代,“广东沿海那一带的倭寇闹得有些厉害,卫所的士兵折损了不?少,倭寇那边却没多少损伤,这导致他们的气焰越发的嚣张,听说已经好几次闹到杭州那边了。”
“杭州那边的卫所要再抵挡不?住,接下来他们进犯的地点,怕就是这徽州府了。”他原先还忧心儿子这边的士兵会跟其?他地方的卫所一样?,这两天才?特意找人切磋,然后一番切磋下来他发现新安卫的士兵虽算不?得精锐,却也绝对不?是酒囊饭袋之辈,“新安卫要能在打?击倭寇一事中取胜,你做的那些安排照着你的想法实现可能性就很大。”
自打?翟父身上的职务全部?卸下后,翟家?在京城就越发低调,都没怎么出门的两夫妻,每天除了比划比划拳脚,就是种种菜、做做饭什么的消磨时?间。正好他们的儿子每次给他们写信都少不?得一两道菜,翟母干脆便?研究那些菜式。于是,但凡翟靖写过?信的,说是他爱吃的,翟母基本都会做。
徽州府各色菜、各色小?吃翟母做起来都不?在话下,程芳蕤倒腾那些重口味的东西,比如?烧烤、比如?泡椒类食物,她也能做得有模有样?的。
知道烧烤、泡椒类的食物是程芳蕤倒腾出的,翟母有些小?得意的问她,“怎么样??我做出来的不?比你做的差吧?”
做一顿饭的时?间,程芳蕤已经知道自己这位未来婆母是个直性子的人,跟这种人相处就得有什么说什么,整那些弯弯绕绕的她指不?定?理?解成什么样?,“那不?是不?差,而是好太多,我其?实就长了一张嘴,动手做的能力则远比不?上我这张嘴。”
上辈子各种傻瓜式电器,只要严格按照步骤来,就能做出美味来。这个时?代没有傻瓜式电器,用柴火烧的大锅,除了火锅外,那些需要炒的菜,她都做不?出好的味道来。
“有本事的人都是动嘴不?动手的。”一如?坐龙椅上那位,一如?那战场上的将军,都是动动嘴皮子,具体怎么做全由下头的人忙活,“早些年我也是属于动嘴不?动手的人,可惜这些年下来日子太清闲了,不?由着动手做点什么,不?然见天无所事事,跟个废人一样?。”
程芳蕤知道忙碌惯的人,突然变得清闲是会不?适应,“本初说您二老想到处走走看看,这个我觉得非常好。”
“要不?是他不?让人省心,我们两老家?伙早就走遍整个国朝,看遍国朝的山山水水。”虽然儿子一直说他不?想成亲,让他们不?用顾忌他,想做什么尽管去,但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他们哪有那个心思去游山玩水。
“看你们的情况,成亲这事儿怕也是就地办的。所以?我跟他爹商量好了,待你们两大婚后,我们就用一年的时?间到处走走看看,一年后是来这里,还是回京城,视你们的情况而定?。”到时?候两孩子要还在这里,他们大概率也是来这里,两孩子要是回了京城,他们自然也跟着回京城。
很明显这是打?算帮着照顾他们未来的孩子,这点程芳蕤倒是觉得很有必要。不?出意外,她大概率是翻过?年就能捞个官当,一旦入了官场她的时?间肯定?不?如?现在多,也不?如?现在自由,再有孩子肯定?做不?到像照顾方澄鸿这般照顾,完全交给下头人照顾也不?现实,那最好的自然是孩子的亲爷奶照顾,“我跟本初会努力争取,希望到时?候咱们就能京城见面。”
这就是打?算回京城的意思,这话翟母听了再高兴不?过?,“好好好,咱们明年年底京城见。”
自打?儿子说有了心仪的姑娘,翟母就一直处于兴奋当中,见到这叫人满意的未来儿媳达到了顶峰,然后想到儿子的身体,翟母这才?不?由露出几分担忧,“本初的身体状况想来你应该知道,以?前让他接受治疗他不?乐意,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调理?起来也不?知道顺不?顺利,顺利的话还好,要是不?顺你这边怕是要承受别人的非议,你在意吗?”
造成翟靖身体问题的缘由比较复杂,哪怕他们翟靖不?怕自己身体有问题的事被?人知道,他们也断不?能把这事儿公诸于众。所以?要真因为翟靖的身体,两人成亲后迟迟怀不?上孩子,缘由怕只能由程芳蕤来担。
“在考虑成亲前,我跟本初已经就这事商量过?了。”就算再没成过?亲跟婆婆相处的经验,程芳蕤也知道她原先没打?算要孩子的事不?能让翟母知道,“万一我们真迟迟怀不?上孩子,就说我在生鸿哥儿时?伤了根本,很难再有孩子就是。”
这的确是个好借口,但程芳蕤却免不?了因为这事情被?非议,“如?果?老天爷真不?愿意给翟家?一个子息,我跟他爹肯定?不?会为此为难你。”
“凭您二老连本初不?结婚生子的事都能答应,我就知道您二老不?是个为了不?存在的人,为难活着的人的人。”起码目前表现出来是这样?,往后会不?会有所改变,那是往后的事,她现在不?去忧心。
“对,现实存在的人最重要。”那些还没生出来的,先不?说生不?生得出来的问题,就是生出来后是个什么样?子还是个未知数,为了个还是未知数的人,叫已经存在的人不?畅快,并不?是聪明的做法。
程芳蕤觉得自己大概是天道的亲闺女,才?会运道这般好,接手原主这具身体后,除了被?方存志这个渣男膈应了几次,还被?产后抑郁的方凌薇刺激了两次,娘家?程家?人都不?错、手帕交江樱雪不?错、买卖上结交的也都是些不?错的人,新安卫那些士兵更是将她当成一份子看待,如?今翟靖的父母瞧着也是不?错的。
两未来婆媳沟通良好地进行了一次比较深入的谈话,话谈完,一顿杂合了各种口味的丰盛晚餐也新鲜出炉了,程芳蕤负责出去叫人吃饭,翟母则负责上桌摆盘。
有玩完全忘了亲娘存在的方澄鸿,听到她叫吃饭的时?候,才?摸着自己的肚子伸手要程芳蕤抱,“饿,哥儿,饿饿,阿娘,抱,吃吃。”
考虑到孩子爬了老半天累了,程芳蕤伸手将他抱起来,“那吃饭前,咱们应该先做什么?”
“洗手手,吃饭饭。”
“对了,吃饭前咱们先将小?手手洗干净,不?生病,不?喝苦苦的药药。”自她穿越过?来后开始给这小?家?伙吃母乳,他的身子骨就比先前好多了,如?今一年过?去这孩子就感冒过?一次,还是轻微的那种,刘氏说比起他两个姐姐不?知道省心多少。
虽然只喝过?一次药,但那苦苦的味道,方澄鸿记得非常清楚,听程芳蕤这么一说,立马伸手捂住自己的小?嘴巴,“苦苦,难喝,哥儿,不?喝。”药很苦,鸿哥儿不?喝。
“只要咱们鸿哥儿爱干净,就不?生病,就不?用喝药。”
“胰子,洗,香香,干净。”用香胰子洗手,又香又干净。
“好,阿娘用香胰子给咱鸿哥儿洗香香,洗干净。”
一旁的郑之言艳羡地看着程芳蕤两母子互动,他周岁就被?抱到外院养,除非初一十五,其?他时?间轻易见不?得自己的娘亲,吃穿用度一律由奶娘照顾。长这么大他对亲娘的印象,就是每逢初一十五规规矩矩的问安再无其?他。
察觉到他的目光,程芳蕤以?为他也想用香胰子洗手,不?由温言道,“也给言哥儿用香胰子洗手,言哥儿也洗干净,洗香香。”
谁知人小?孩子不?是为了香胰子洗手的事,人家?羡慕的是他们两母子旁若无人的亲昵,“简单的家?庭出身也挺好的,起码家?人相处起来不?用受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影响。”
虽然跟这家?人才?相处一天的时?间,但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从他们的说话神态,都能看得出来,这家?人每个人的关系都很亲近,不?像他们家?见到谁都是规规矩矩的问安行礼。虽然这样?让人看起来他们家?是很有礼的人家?,但至亲之间却少了该有的亲昵,总觉得做什么都是面子情,感觉不?到温馨。
程芳蕤听方嘉懿说过?郑家?人之间的相处方式,知道郑之言何以?这样?说,“这样?轻松的相处方式适合我们这样?只有几个人的小?家?庭,像你们那样?的大家?庭如?果?不?讲规矩,那时?间久了整个家?庭就会乱起来。”
无规矩不?成方圆,大家?族如?果?没有相应的规矩约束,就是祸乱的开始。
大家?族出生的孩子,哪能不?清楚这一点,“主要是大家?族庶子庶女多,如?果?没有这些庶子庶女,全是一母同胞所生的兄弟,大家?彼此之间亲近点,也不?会有什么事。”庶子庶女可就不?一样?了,一旦稍微亲近点,这些个庶子庶女可能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近儿就会肖想更多东西,慢慢就会失了分寸,矛盾就出来了。
“搁我自己,将来我一定?不?会纳妾生庶子庶女,我只要娶一个正妻,然后跟她多生几个孩子,两人恩恩爱爱的把几个孩子教养成人就好。”
原著里郑之言的确只有方嘉懿一个妻子,小?妾通房都没有,然后两人也真如?郑之言说的那般一共生了四个孩子,四个孩子还都是儿子。她还以?为原著里的郑之言这样?做,一方面是看在方嘉懿能生的份上,一方面是看在她有个状元弟弟的份上。
这会儿听郑之言这般说,程芳蕤明白原著里方嘉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跟方澄鸿这个状元弟弟干系不?大,而是郑之言本身所求。
有这么一出,程芳蕤觉得这个当未来大女婿还是很可以?的,往后得让大闺女跟他多多处处,培养点婚前感情出来,如?此婚后小?夫妻两能更好的相处……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1218:42:16~2021-03-1318:5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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