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凤母亲这一番话说的让楚楚不好答对,对银凤不闻不问的是许家不假,只是他们是许福母子,却不是自己。银凤娘虽然找错人,说的确是不争的事实。
楚楚被她误伤,一时间也无法出言反驳,难道要自己在亲戚家里控诉继夫人与许福不成。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况且许家之事,一句两句那里说的清楚。对方又是长亲,楚楚不好回嘴,唯有低头饮茶,掩饰尴尬。
小茶见他们冤枉自己主子,毫不客气的言道,“我们小姐好心来看少奶奶,不成想您们竟然如此不识好歹,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楚楚没想到小茶会插嘴,连忙喝住,“小茶!”
小茶乖乖闭嘴,银凤母亲一向被学童村民师母师母的叫着,倍受尊崇,被小茶平白呛白,如何受得了,可是她自侍身份,不屑于跟个丫头斗嘴,一股气憋在胸腔不能散发,着实气得不轻。
银凤弟弟见母亲受气,一下子炸了毛,“你个小丫头把话说清楚,我们如何就不识好歹?难道他们许家没有欺负我姐姐?”
转脸朝着楚楚说了句,“哼,为富不仁。”
小茶原本被楚楚喝住,此刻实在忍不住跟他吵了起来,“你说谁?许家是许家,我们小姐是小姐,我们小姐的嫁妆都被你们家姑爷偷出去卖了赌了,难道大少奶奶回家没告诉您们?您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故意倒打一耙?谁知道你们背后有没有什么勾当?哼!”
银凤的弟弟差点没跟小茶打起来,半天没出声老爷子终于哼了一声,毛躁小子才打住了话头,气呼呼的出门去了。
两个小斗鸡公打嘴巴官司,说起来费时,其实不过瞬间之事。
楚楚因为银凤爹娘出言不逊心中不快,也就没有及时阻止小茶,这会儿见小茶该说的都说了,才再次出口喝止小茶,“小茶,亲翁面前不得无礼。”
小茶没了对手,又被楚楚教训,也只好听话息战,不过她没忘记朝姜家翻白眼,“哼!”然后昂着脑袋退回楚楚身后。
双方各有交锋,不存在谁对谁错。算起来应该还是姜家不讲道理,楚楚自认为对得起银凤,也没有跟他们讲和的意思,怀孕夫人一脚踏生一脚踏死,楚楚只是觉得自己错不过姓个许字,有义务关心一下银凤。
楚楚于是再次提出见一见银凤,谁知银凤母亲一口拒绝,并且端茶送客,并让楚楚把礼物一并带走。
小山一直侯在门外,此刻肩挑手提进门而来,对姜秀才低头一拜,“见过姜亲翁,您别怪我旁观之人多口,我们小姐心肠可是万里挑一的好。老爷失踪,继夫人只顾自己,大少爷终日游荡,大少奶奶每月的米粮月例,都是我们小姐私房银子贴补,您老要退东西,我看一时半会儿是腿不干净了。”
银凤母亲满脸不以为然,甚至可说是不屑,“你休要哄骗,我们姑爷不成器,我们认了,不过就算许老爷失踪,难道他万贯家财也失踪了不成?我们银凤是许家大少奶奶,供应米粮,发放月例还要承情不成?”
小山小茶还要分辨,楚楚拦了,看来银凤并没有把许家的情况告诉爹娘知道,许家的事情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楚楚也不想多费口舌,看来今天要白跑一趟,楚楚起身告辞,心中虽然微怒,脸上却笑的云淡风轻,她弯腰一福道,
“既然银凤不方便见客,那晚辈就告辞了。至于您们置疑许家的万贯家财哪儿去了,我想银凤心里一清二楚,您们等下一问便知,我就不再罗嗦了。这些东西是晚辈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们收下,实在不喜欢,丢了也罢,我送出的东西,向来没有收回的习惯。”
楚楚心中膈应的慌,总觉得意犹未尽,弯腰又补一句,“亲家太太所说的冷热之话,楚楚也有不同看法,俗话说,主雅客来勤,可见这客来勤与主家雅不雅很有关系,告辞。”
楚楚心中憋着一口气,说完不等他们回嘴,也不理他们两人表情如何,转身就走。心里想着,你们有权利用冷屁股招待客人,我就有权利拂袖而去。
楚楚拂袖出门,却与银凤小弟相遇,楚楚一口气没憋住,又说了几句,当然她脸上挂着甜死人的笑容。
“闻听亲家公子刻苦攻读,立志出仕,为民谋福,可喜可贺。不过我爱看闲书,记得有位先贤说过,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他说这是做人做事的道理,无论对人或是对事,不能光凭道听途说而臆断,要查验事实真相才之后方能正确决断。否则做人就会人云亦云成为应声虫。做官则会草菅人命,成为万民唾骂的昏官、赃官,遗臭万年,亲家公子以为这位先贤所说有无道理?”
银龙是个典型的古代小夫子,成天摇头晃脑,接受爹爹口口相传,读的都是些:子日,某日,谁谁谁日。哪里听过这等新鲜说法,一时目瞪口呆。他还没来得及消化楚楚话中之意,楚楚已经点头告辞出门而去。
等银龙慢半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教训了,楚楚所坐马车已经去的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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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塆之行,楚楚所获颇丰,一是摸清了对手黄明的底细,二是余嫂三天后带着她家女儿英翠上楚楚家来了。
他家愿意替楚楚照管五十亩池塘,养鱼种植莲藕。英翠愿意来许家帮工,不过,余嫂提出,她女儿不愿意跟少爷,她只愿意服侍楚楚,承担一家人的针线。
这个要求让楚楚有些意外,亲自问那英翠,“你既然愿意前来帮工,为何不愿意跟随少爷?”
英翠低头一福,口吃伶俐干脆,“一来英翠十分感谢大小姐可怜我爹爹体弱多病,让我爹娘管理池塘,使我我爹爹免于劳累之苦,又可以一家大小衣食无忧,所以英翠愿意帮助小姐做事;二来英翠自己也想多存些银钱,将来供我弟弟念书上进。”
“这跟你服侍少爷并不矛盾呀?”
“英翠生于农家,惯会做粗活累活,听说城里人家少爷娇嫩,英翠怕做不来。”
楚楚看看小茶,小茶杀鸡抹猴给楚楚使眼色,楚楚微笑不理,他便亲自上阵,一拉人家英翠小手,“妹妹别怕别担心,我教你一段就是了,再说我们二少爷性子可好了,待人和气,绝无纨绔之气,定不会与你为难,再说目前我们府里只缺少爷面前此后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