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屏幕上不断闪动的“沈丽君”三个字，沈星尘心头的松软即刻收紧。
周墨染留意到她瞬间凝固的表情，下意识放下碗筷：“谁的电话？”
沈星尘挂断：“外人。”不打算理她。
可是没过一会儿，震动声又响起，这一次闪动的不再是沈丽君，而是奶奶。
沈星尘心里骤然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喂？”
果然，对面传来沈丽君略显尖锐的声音：“尘尘，你现在在哪儿？赶紧回来一趟！”
“什么事？你怎么拿着奶奶的电话？”沈星尘蹙眉。
“这亏得我过来给你奶奶送螃蟹，发现她倒在院子里不省人事，左邻右舍的又没什么人，要是等你回来说不得黄花菜都凉了！”
“沈丽君，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沈星尘听惯了她口无遮拦，这会儿听见奶奶出事却不似往常能忍。
沈丽君自觉抓住她软肋，底气十足：“你奶刚从ICU出来，具体什么病电话里也说不清楚，你现在回来，我正好也有事通知你。”
“在哪儿？”
“市医院急诊十六楼。”
沈星尘挂了电话一脸正色地看向周墨染：“我得回去一趟。”
周墨染没有问为什么：“我送你。”
沈星尘见他没拒绝心里一定，转身就往门口跑：“不用，你派辆车给我就行。”
周墨染跟着出来就见张俨已经备好了车：“张俨，你送沈小姐回去。”
张俨闻言正身一礼：“周教授，我的职责是24小时保护您的安全，沈小姐自会有其他人护送。”
周墨染看出沈星尘似乎遇上了麻烦，送人谁都可以送，可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却是有张俨更安全，其他人他不放心。
正在他纠结的这会儿功夫，周楠也赶了过来：“周教授，我送沈小姐回去吧？正好您明天不用去实验室，有什么意外我也能照应沈小姐。”
周墨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随时联络。”
车里的沈星尘归心似箭，见有人上车也顾不得是谁，只一个劲催促驾驶员开车，临走之前从后视镜里瞥见门口目送她离开的周墨染，终于想起什么钻出车窗：“周教授你进去吧，我会尽快回来！”
路灯明亮的光线仿佛一层迷人的星晕，披在他清俊的身侧。
明明是极致美好的画面，可沈星尘却从他拉长的阴影里觉出深入骨髓的孤独。
心底一酸，她便收回视线再不敢看。因此也并未发现，路灯下那男人小心抬起又缓缓收回的手。
*
车速很快，不过两个小时沈星尘就赶到医院。张文秀果然躺在病床上，面容憔悴，远不是沈星尘前几天离开时精气十足的模样。
“这究竟怎么回事？”沈星尘见奶奶没有醒来的迹象，只能看向一旁的沈丽君。从进门开始这个女人就不见说话，对上这副事不关己的脸色，沈星尘怎么都不信这事跟她没关系。
沈丽君放下茶杯：“尘尘现在的排场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望奶奶也不忘带着专业保镖，这是怕被谁欺负了不成？”
沈星尘知道这人的性子，越搭腔她越来劲，忍着火气去寻值班医生。
“确诊了吗？真的是脑瘤？”沈星尘捏着诊断书，顿觉有些站不住。
“是，”医生示意她坐下，“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病情发现得很及时，良性肿瘤割了基本就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什么时候可以安排手术？”
“这个……短期内只怕不行。”医生另取了一份体检报告给她：“患者有突发高血压症状，手术之前最好调理一段时间，这个年纪贸然手术风险不小。”
“不对，”沈星尘很肯定，“我奶奶没有高血压。”
“不说老人家了，就是年轻人突遭变故也有突发高血压的例子，这个变数挺大的……”医生说得很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