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闭上眼,将双手合十攥紧,将手抵在自己的额上道:“曾想象朝左相复仇的画面,可最终依旧是不敌他,还是幼灵帮了我一把。”
“我该满足才对,可复仇之事却不是通过我的手来实现,世人得知的真相来的太快太不真实,再回看以前那些所受过的屈辱,我只是觉得,一切不值得。”
“若是当时能有选择,我不会选择独自苟活。”
秦疏剑眉拢起,眸光黯淡如夜。
“起来。”沈玉蓝突然道。
秦疏未曾听过沈玉蓝凉薄如斯声调,睁开眼来抬起头。
沈玉蓝面色沉水,声色平淡,平淡到几乎冷酷的地步。
“我且问你,当初秦家被斩首的有多少人?”
“一百三十六人。”
“被放逐的有多少人?”
“一百一十四人。”
“被充当军.妓的女眷有多少?”
“一百零三人。”
沈玉蓝道:“你是秦家第三百五十四人,也是秦家最后一道血脉。”
“如果你现在抱着一心求死的想法,你告诉我,此时走,何那时走又有什么区别?”
秦疏一怔。
“你不再是戴罪之臣,从前往事已经不能成为锁住你的借口,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再束缚着你,你是将军,应该如鲲鹏展翅向更远处飞去,不是坐在陋室中聊赖愁略一生。”
沈玉蓝见秦疏没有反应,磨着牙痒痒暗骂一句道:“木头。”后夺门而出了。
秦疏追上沈玉蓝的脚程道:“幼灵说的我都明白。”
“你执迷不悟,你不明白。”沈玉蓝顺嘴回了一句道。
药泥巷中鱼龙混杂,几个衣衫褴褛的地痞见沈玉蓝衣着不凡,且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或者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兔儿爷。
于是贼眉鼠眼的围了上来,一时色.欲薰心,忽略了跟在沈玉蓝身后的秦疏。
“小美人这是要去哪儿啊,哥哥们对这一带很熟悉的,不如让我们领你走一圈儿啊。”
突然一道寒蝉冻骨的目光刺向几个地痞流氓,吓的他们浑身一抖,随后便看见了跟在小美人儿后边的男人。
英俊面孔上拢着一股森冷煞意,只是瞧上一眼还以为鬼怪修罗。
这几个地痞瞬间两股战战。
沈玉蓝心情正不好恰遇上几个不长眼的地痞流氓,几乎是同时与身后的秦疏一同冷声道:“滚。”
下一刻那几个人自觉给沈玉蓝让开了道路,四处逃窜。
秦疏正斟酌着言语,沈玉蓝侧了侧脸,在冷洁月色下轮廓清俊,他轻张薄唇道:“折岳太可怜了,所以请跟我去酒楼用膳吧。”
秦疏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这时用膳,不免太早了。”
“因为你太可怜了,不仅没有一处遮阴避雨的住所,还没有俸禄吃上一顿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