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枢见颜子疏隐隐露出不耐之色,怕他一言不合又是什么都不听便开始闹事,就道:“长话短说,这事儿是这么个回事。”
原来方才他和林易随着传话的人找到了放话的弟子,只见那弟子正绘声绘色的对围在身旁的一圈人道:
“昨儿我起夜小解的时候,刚脱了裤子,准备好好放一躺水……”
“谁特么要听你尿尿。”人群中一耿直青年说出了众人心声,裴羽枢上前看了一下,那正在讲故事的弟子身上,赫然印着竹纹。
裴羽枢压低声音道:“你宗素质堪忧。”居然连这种事都能拿出来说。
林易沉着脸,道:“言行不端。”然后暗暗将这弟子记在心里,打算等他说完后再做处置。
“……然后感觉下面一凉……”
众人狐疑看了眼他□□,“阉了?”
“不是,你们成天想什么呢!”那弟子幽幽道,“我就看见呐,那粪坑里都结了冰碴子,啥都冻住了!”
林易受不了这番毫不掩饰的粗俗言语,转身就要走,裴羽枢拽住他:“你也是会去茅房的。”
“……”林易只好耐着性子待下。
“那寒意,跟林师兄的差不了多少诶,就那么铺面而来,我慢慢转身……”
林易静静看着裴羽枢,似是在诉说着什么,裴羽枢竟从他眼里看出了几分……哀怨。
他道:“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半夜看人家上厕所的勾当……噗。”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师兄你们都懂吧,一下子能冻住一头大象,那可厉害坏了。”
“你见过大象啊。”裴羽枢道。
“没。”林易道。
“然后!一个黑影垂首就出现在了我面前,他缓缓抬起头!脸上竟然——”弟子深吸一口气,“带着一个面具!”
众人晕,有人给了他一巴掌,让他直接说重点,别扯没用的。
“然后他用嘶哑的声音问我:‘魔尊呢?他是不是在这里,你有没有见到他’。我吓得尿都憋回去了,说:‘我的天哪他早死了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他愣了愣,道:‘不可能,他在十年前就复活了。’然后又问我,‘有没有见到魔气很重的人?’我说:‘有啊,不就是你吗!’然后趁他不注意,就跑了。”那弟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喘着粗气道:“回去后我才发现,那尿不是憋回去,是漏在裤子里了。”
“那人长什么样。”林易终是开口道,弟子身旁的一众看见他,忙诚恐诚惶给他让了个地。
裴羽枢依旧站在人群外,此时他与李潭的身躯融合了近九成,若是有熟人在场,还不难认出他是谁,索性当年他寻游后被师傅领着见各派主要人物时伤了脸,一道丑的要死的疤从额角贯穿到脖颈,为求仪容便带了个金缕半覆面面具,待四五年伤好后才摘下来。后又有讨伐魔教之声,又多是池浔出面出手,所以见过他整脸的,除了身边亲近之人,还真没几个。
不然以他容貌,虽不及颜子疏那般惊艳,但怕是看了一眼也会叫人难以忘却。
“他带了面具我看不清楚,不过走路不太利索,喘的也很用力,应是受了伤。”那弟子略一思索,道,片刻后反应过来,差点跳起来,“林林林林师兄?你多会而来的?!”
“啸霜宗没有大象,你若是执意将那些泄物挂在嘴边,回去后便由你掌管相关。”林易沉吟道:“这是你们莫要再传,引起他人恐慌,都忘了罢。”然后拂袖离去。
裴羽枢跟在他身后,道:“那是谁?简直清流。”在这主系旁系矛盾如此之大的时候,还能恭敬叫林易一声师兄,虽说话语有些轻浮,但显然是个人风格,而不是刻意针对。
林易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道:“贾清流,三师叔座下独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