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给谁泄火?”
“王……王上……您怎么来了……?”
王上?间云涯依稀听到了这两个字,想来应离舟赶上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间云涯想着,脑袋一阵昏沉,浑身发软的昏睡过去。
应离舟见间云涯脑袋一歪,两个眼睛又红又肿,怕是再不带走,今夜就要交代在这了。他一脚踹飞怀抱间云涯的男人,手中聚起一道灵力挥了过去,当下将那人的五脏六腑震的七零八碎。
一众工匠看傻了眼,眼瞧去那人已经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为首的监工酒气消了大半,木讷在原地吓得两腿打颤,应离舟一个眼神都未留下,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间云涯的身上。
随即,应离舟打横抱起间云涯,怀抱之中间云涯的身子烫的像块烧红的烙铁,应离舟鸦羽般的眼睫簌簌抖动,阴影之下的眸光微冷,他低声道:“不中用。”
就在此时,怀中的间云涯难以捉摸的轻哼了一声,这细微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像是酥酥麻麻的暖风吹过,一时不知暖化了谁的心。
应离舟眉头一蹙,眼里却是笑意浅浅:“还是这样乖。”
应离舟抱着间云涯飞回了自己的寝宫,又召来医官替间云涯诊治。应离舟坐在软榻上嚼着新进贡的果子,他漫不经心的问道:“如何?”
医官愁眉不展跪下禀报:“启禀王上,尺肤热甚,脉盛躁者……”
医官话还未说完,应离舟倦倦的哑着嗓子道:“别跟孤说这些听不懂的话,就说该如何治,这情景可是要死了?”
“尚不足死。但他身受内伤,须得好生调养。我这就替他开几副药方,今夜先用了这几副解了热症,明日再用其他药剂,调理内伤。”
应离舟仰面丢下一枚鲜红的果子入口,他的眼睛几不可察的觑向间云涯,默默咀嚼间忽地玩味一笑,他挥了挥手,示意医官下去开药方。
他慵懒的动了动手腕,从软榻上走下,慢慢靠近床榻,瞧着床上那羸弱瘦削的男子,心中竟泛起了一丝得意欣喜。
你看啊……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呢。
昏睡中的间云涯并不好受,梦里浮现出了他曾宠幸过的人,叫嚣怒骂声愈发响亮。他被那些人团团围住,一声声如同叽叽喳喳的雀声不绝。
一个相貌明艳的男子冲上前抓住了间云涯的胳膊,他猖狂得意的大笑:“间云涯,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
随着他的笑,那些骂他的人也笑了起来。如狂风般的嘲笑呼啸而过,灌入了间云涯的耳里,两耳里刺痛不断。他甩开男子的手,用手堵住了耳朵。
但那些嘲笑声穿透手掌,仍旧能进入耳里。他烦躁的大吼一声,倏然四周安静了下来,那群人像是被定格住了一动不动。他迟疑的放下手,双手摊在面前,掌心里是殷红的血。
他瞳孔微微一抖,骤然四周又响起了嘲笑声,那群人再度活了过来。
难以言说的痛苦悄然攀上心房,他很少能感到这种痛苦,愤恚的双眼已被迷茫取代。那些笑声像是绳索,慢慢的缠绕在他的身上,他的手脚被束缚,这时定格在原地的——成了他。
遽然,人群里有一道白色身影闪动,他从那群大笑的人中走出,他的脸上并未带笑,连面容都不真切。那张模糊的脸上,间云涯看不出丝毫的情绪,那人将手抵在他的心上,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