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黄毛少年李伟紧紧捂着嘴，忍着呕意瞪着死相凄惨的陈胜：“刚才那个小丑根本没射到他啊！”
宋乔颤抖地擦着身上被溅到的鲜血，林莉莉也低声哭了起来。
殷悦咬着唇，走到陈胜身前，将手轻轻放到他的伤口上。
淡淡的金光亮起，戚灵却忽然说了一句：“不用救了，他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这怎么能说不救就不救啊？”宋乔不敢置信地看她，“这是一条人命，这小妹妹既然有能力，你竟然还不让她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救不回来。”戚灵道，“更何况，救回来又怎么样？花费一堆力气，救回一个根本没半点用、还随时会死掉的新人？”
李伟听到这话，气得一把拽住戚灵的衣领：“你这臭娘们，你说什么！”
“行了，别吵了。”陈振钧皱着眉，拉着李伟的后衣领将他扯开，“有时间为了已死之人吵架，不如赶快想想下一步怎么走。”
听见这话，叶静雅和殷悦都下意识地回头看向秦黎歌，秦黎歌却始终没有说话，只有视线缓慢地扫过其他桌的客人。
随着他的视线转移，资深者们才忽然发现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他们开始吵闹到现在，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向他们，所有人都兴致冲冲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殷悦紧张地攥着衣角，吞了口口水：“他们是不是……是不是看不见我们？”
“不可能啊。”陈振钧摇头，“如果看不见我们，小丑又怎么会走到我们这桌？侍女又怎么可能来为我们带路？”
“那是因为，我们身边被看不见的东西包围了。”秦黎歌忽然开口。
这话让众人都将视线移向了他，林莉莉胆怯地缩了缩肩膀，小声地问：“什、什么意思？是有鬼吗？”
“不是鬼。”秦黎歌伸出手，念动力自指尖窜出，撞上了方才阻碍他的那层屏障。
能量与屏障相撞，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李伟瞪大了眼向前几步，果不其然触碰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怎、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这是屏障。”秦黎歌道，“从刚才的新人上台后，这层屏障就出现了。”
所以他那时候放出的念动力没能顺利阻止小丑的表演，甚至连舞台的边都没碰到，就被迫反弹回体内了。
“就算我们这里有一层屏障，外面的人也应该觉得不对劲才对呀。”宋乔害怕地颤抖着身体，“这层屏障连我们自己都看不到，外面的人难道就看得到？”
“外面的人当然也看不到，不过透过这层屏障后，我们被变化成什么样子就很难说了。”秦黎歌道。
这话说得有点深奥，众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只有戚灵微微皱起眉，抚着下巴思索：“你的意思是……透过这层屏障，我们的样子被改变了？说起来，从刚刚那个新人死后，音乐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这么一提醒，其他人才注意到，原本嘈杂的电音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换掉了，换成了舒缓温柔的女性人声。
“这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在唱歌？”殷悦迟疑地问，“这跟我们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关系吗？”
陈振钧联想到海妖赛壬的传说：“会不会是……”
“啊！”宋乔忽然惊叫一声。
众人纷纷将视线转向她，她颤抖着手，指向那把插在陈胜后脑上的小刀：“它、它的嘴巴！”
那把刀上，小丑的嘴巴竟然正在微微动着，仿佛是在咀嚼着什么东西。
秦黎歌立刻举枪，朝刀上连开数发，那把刀的反应却很快，它迅速飞起，一一闪过子弹，又重新插回陈胜头上。
“这把刀是成精了吗！”陈振钧目瞪口呆地看着。
伴随着女声歌唱渐渐高昂，那小丑咀嚼的频率竟然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陈胜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吞噬了鲜血的银色刀刃却越发明亮，当歌声进入高/潮时，陈胜的身体甚至已经被吃得干干净净。
林莉莉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吐了出来：“呕……”
其他人也都脸色苍白，那把小刀悬浮在空中，刀刃上滴血未沾，小丑的眼睛却似乎变得更红了。
林莉莉离刀最近，她瞪大了眼，努力想要移开身体，可是刚呕吐过的身体太过虚弱，她只能眼睁睁望着那把刀离她越来越近，近到下一刻就要射进她的身体——
咔！
陈振钧猛地掀起桌子，险之又险地用桌子挡下了那把刀，他刚松了口气，就见小刀又从桌子里硬生生拔了起来，转而朝着宋乔而去。
“啊啊啊！”宋乔恐惧地疯狂尖叫：“救、救命啊！快把它弄走！”
戚灵站在她身旁，迅速出腿将她踹倒在地，再次闪过一次攻击。
小刀转而朝向李伟而去，李伟被吓了一跳，眼看躲不过了，竟然硬生生将身旁的闵恩推到身前。
闵恩直面小刀，竟然丝毫不惧，神情中甚至带着点好奇。
叶静雅离得太远，只能焦急地喊：“快闪啊！别发愣！”
秦黎歌死死盯着那把小刀，精神高度集中，那把小刀在他眼中化作无数个残影，而这些残影正在慢慢朝闵恩的身体靠近。
大量的念动力被从脑内压榨出来，强硬地包裹住疯狂挣扎的小刀，硬生生将它停滞在半空中。